叶子 发表于 2014-1-14 22:04

《特务玩宅斗》(穿越要在加班后2)作者:简薰

本帖最后由 泪娃儿 于 2019-12-29 21:25 编辑

书  名:特务玩宅斗
系  列:穿越要在加班后之二
作  者:简薰 
出版日期:2014年1月27日

【内容简介】
特务穿越成小庶女,还衰到被怪怪大将军看中,婚后陪他SM?!
出身警察世家的她,却是优秀家族中的一颗老鼠屎——
没有趋吉避凶的敏锐直觉就罢了,也没有抽丝剥茧、解密的金头脑……
凭着不服输的傻劲,好不容易完成特务训练,到个老大身边当卧底,
某天却在一场黑吃黑的爆炸中,穿了!
特务的训练不是假的,她隐藏自我,融入新角色,原想就这么平淡的过,
谁知一时脚麻竟影响她一生——她真的不是故意将热茶泼到大将军手上的,
偏偏这男人呛明说他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而报仇的方式竟是娶了她?!
原以为嫁入豪门,日子很难捱,没想到宅斗的针锋相对对她来说小Case,
婚后生活出乎她意料,惬意无忧得让她每天吃饱喝足、睡到自然醒, 
甚至这个大将军相公也不急着要她“侍寝”,难道——
这个名媛闺秀人人想抢的男人,有着怪怪的癖好,
嫌她黑干瘦,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像小猪,再一口将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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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 发表于 2014-1-25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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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三月,顺安侯府。

  即将成为新嫁娘,嫁的还是年少有功名的征西将军景仲轩,但韩生烟却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铜镜里,十五岁的脸孔,没有娇色,亦没有雀跃,只是乖顺的坐着,任凭那些有经验的嬷嬷们给她涂粉,一层又一层,刚开始还能勉强看出她的样子,后来只剩下红红白白,难看得要命,嬷嬷们却直夸好看。

  “七姑娘本来就长得美,这喜气一衬托,更是漂亮。”

  生烟看着铜镜,无言至极。

  “可不是吗?征西将军呢,多高贵的身分,京城里未婚的千金们,谁不羡慕七姑娘对了门这么好的亲事。”

  好亲事?只怕苦头还在后面。生烟在心里腹诽着。

  虽然是侯府,但不过就是个世袭爵位,至今只剩下一个名声罢了,何况她还是连饭都只能在自己院落吃的庶女,没有丫鬟,没有小婢,连衣服都得自己洗,除了住在侯爷府,跟民女生活根本没两样。

  没办法,侯爷嗜色,府中妻妾众多,通房更是难算,若有生儿子,正妻庄氏为了应付老夫人,还会照应一下,若是只有生女儿,母亲身分又寒微,那便是糟糕到极点,生烟就是属于最后的那种。

  她的母亲沈氏是镇上布铺的长女,一日随父亲送几张新的狐狸皮进府,侯爷见她容色姣好,便提收房之意。

  说是提,但实际上也不容拒绝了。

  庄氏是尚书之女,其他几房姨娘也多是官家小姐,这种情况下,沈氏地位自然低了又低,生下生烟后,身体便不大好,镇日咳嗽,侯爷看那病容心烦,索性也不来了,不到一年,沈氏撒手而去,侯爷妻妾众多,久未见她,竟尔想不起来,自然也就记不得还有个女儿。

  所幸张姨娘一日经过别院,见四岁的小生烟跟沈氏带来的嬷嬷中午只吃咸菜粗饭,微觉奇怪,虽说庶女饮食自然比不上嫡子嫡女,但也不至于只有几根咸菜,好歹是金枝玉叶的身分,怎能吃这种东西,更别提院子野草乱生,窗纸都破了也没补上。

  生烟年幼,说不出所以然来,倒是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了清楚。

  原来沈家经商,那院落管事觉得来服侍这商人之女,委实抬不起头来,又见沈氏大字不识一个,琴棋书画皆不会,更是鄙夷,常在言语上若有似无的刻薄,沈氏胆小不敢说,没想到有次被庄氏撞见,当场发落了管事,扣例银两个月,打二十板子。

  谁知管事不反省自身,反而怀恨在心,见沈氏病殁后只留下幼女,便把那恨意都出在这侯爷已经不来的院子。

  三餐只给粗食,大管家按季送来的布料、皮袄,全给他拿去哄自家女儿,例银更是不用说了,从来不曾送到生烟手中,想来大概也是跟帐房私吞了。

  张姨娘见生烟明明是官家小姐,却没官家小姐的样子,十分瘦小,面色枯黄,身上衣服更是明显不合,黛螺色袄子,酱紫色长裙,那可不是未出阁小姐会穿的颜色,看来应是嬷嬷拿沈氏的旧衣改给自己的小小姐穿。

  张姨娘跟沈氏无交情,但见一幼女如此,总也于心不忍,当场命人去大厨房点了几样菜色送来,还让自己的奶娘隔三差五过来瞧瞧。

  这一瞧,生烟的命运便大不相同了。

  张姨娘虽然只是姨娘,但早在侯爷正式娶亲之前便在府中伺候,乖巧温顺,宽容大度,很得老夫人欢心,最重要的是,韩家的长子是张姨娘所出—— 善读书,通音律,与京城中的文人雅士都有往来,大学士更是对其文章赞不绝口,常常邀请过府叙话。

  出色的儿子一向就是深门女子的依靠,刚好嫡子又无能,这一来一回,她的儿子更是加分不少,故张姨娘即便是丫鬟出身,还是被扶为贵妾,庄氏也得让其三分,也因有她照料,家世单薄又没有母亲的生烟才能衣食不缺的长大,甚至能跟府中的夫子学识字。

  侯爷虽好女色,但栽培孩子倒是大方,府中请了夫子来教习,在不影响儿子们的学习下,也让女孩子们习字,以后在婚配时才好谈个好人家。

  好命的姊妹们都是掌上明珠,去花园散个步,有人拿皮裘,有人拿点心,抱琴的,拿书的,薰香炉的,丫鬟婆子一大串。才进凉亭,婆子便忙着把皮裘铺上鹅颈椅,怕那椅子硬冷,让小姐不舒服,粗使丫鬟也没闲着,拿出小炉生火,以烹煮新茶,娇贵至极。

  生烟不是不羡慕,但也很能自我安慰—— 即便没人帮她洗衣铺床,但至少也不用帮别人洗衣铺床。

  府中尚有几个跟她处境一样的“侯府千金”,日子可没这样好过,不是去服侍嫡姊,就是去服侍奶奶,说好听是陪伴,其实就是丫鬟,而这些姊妹们由于母亲失宠,娘家无势,即便百般不愿,却也只能接受。

  至于自己,真是好多了,一样是落魄千金,许是知道张姨娘的奶娘常来,倒也没人敢来使唤她。

  每月有例银,每季有新布,冬天时有暖石,饭桌上总有几道菜,没人来打扰为难,需要什么自己动手就是了,反正没有下人,一切靠自己。

  前年生烟于寒天落水,大病一场,病愈后体弱到无法下床,大夫说要老参炖鸡,慢慢将养,嬷嬷求了大管家半天,大管家只是推托,后来嬷嬷无奈,只好厚着老脸去求了张姨娘的纸条,大管家才肯开箱取,又心疼那老参,殷殷交代,老参价比黄金,一次切几片即可,可别浪费,要是能下床就别吃了,得拿回来。

  生烟虽然身不能动,嘴不能说,但却听得一清二楚,人参比她的命值钱。

  这些,就是她可笑而荒谬的侯府生活。

  什么顺安侯府,什么千金,不过就是个姓韩的民家女,原以为要在顺安侯府终老,可没想到意外定了亲。

  她未来的夫婿是将军府的嫡子,要做譬喻的话,她是地上的小麻雀,他则枝头凤凰。

  齐大非偶,绝对不配。

  将军府代代征西,镇西,战绩显赫,铁打出来的功劳与权位,任谁都敬上三分,百余年来,城西高墙里住过一代又一代的征西将军。

  那高墙里,甚至住过两位皇后。

  太皇太后便是景家千金,一共生了三子二女,当年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皇太后虽然姓汤,但是在今上册后一事,景家人又占了上风,现在的皇后是景皇后,膝下二子,后宫共有十五位公主,但就只有这两个皇子,两位皇子都聪明伶俐,既能读书,也能骑马,极得今上喜爱,即便后宫年年纳新,佳人无数,但景皇后地位无可撼动。

  最重要的是,景皇后是景仲轩的嫡亲姊姊。

  三年前,老将军战死沙场,当时景皇后原本已有数月身孕,却没想到悲伤过度,竟尔滑胎,因滑胎后体弱,无法奔丧,正当难受时又听闻弟弟仲轩袭了名号,自请出征,更是忧虑不已,皇上见状,为安慰皇后,便赐下一枚腰牌给老将军夫人汪氏,可以自由进出宫中探望皇后,无须通传,此一殊荣,前所未有。

  月余,终于传来好消息,少将军率兵逐百里,歼灭西磷犯兵,预备驻西,一来防边关生变,二来则是守孝。

  匆匆三年过去,今春终于过了孝期,景仲轩招架不住奶奶跟亲娘的书信,才回京预备娶妻。

  消息一出,家有闺秀的朝臣们都蠢蠢欲动了。

  皇后的亲弟,太子的亲舅,年少,袭爵,嫡子,娶的还是正妻……权贵之家的正妻,这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于是各家夫人开始拚命的拜访将军府的夫人,经过几个月混乱,顺安侯府的夫人庄氏终于顺利取得默许—— 女儿韩生娇不但貌美,性子温顺,更做得一手好女工,重点是生娇两个姊姊都是一嫁入夫家就怀孕,一年内便产下儿子。

  “生佳已经三个儿子了,生云也生了两个,看她两个姊姊都这样,生娇肯定会生,不怕将军夫人笑话,我第一胎生的也是男孩。”

  “权贵之家的正妻”对逐渐没落的顺安侯府有多大的吸引力,“会生儿子的媳妇”对将军府就有多大的吸引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杀戮过盛,将军府数代以来,男丁始终不旺,景家对开枝散叶的渴望,更是异于常人。

  于是寻得一日,老将军夫人汪氏带着景仲轩前往顺安侯府拜访—— 名义上是拜访,事实上就是让两个孩子见见面。

  时值早春,侯府桃花盛开,枝头上满是点点绯红,十分繁丽,庄氏命人在水榭设上茶宴,除了生娇,又让人唤了通房陈氏,郭氏,让她们把女儿也打扮打扮。

  庄氏打的如意算盘是,让少将军看看陈郭二人的女儿,若是合意,便让她们随着生娇一起过去—— 一旦女儿有孕,为了孩子着想,势必不能再服侍丈夫,她是正妻,便得有大度量,就算不替丈夫纳妾,也要找几个通房丫鬟,庄氏在大宅里斗了十余年,女人争宠时会有多厉害、多狠心,她都一清二楚。

  想那张姨娘,当初不过也就是个丫鬟,仗着生出长子,又得老夫人喜爱,居然被扶为贵妾,装念佛,装心善,但私底下却也给她这位正妻使了不少绊子,有次甚至让侯爷一个多月都不见她的面。

  将来,生娇恐怕也会遇上这状况。

  陈氏郭氏都是府中的家生子,侯爷一时贪鲜,陪了几次,都各得一个女儿,这两个女孩过去后,若好好给嫡姊当左右手,让嫡姊舒心,那她自然不会亏待陈氏跟郭氏,但如果她们不为生娇打算,那么,她这个侯府夫人自然不会替她们的母亲打算。

  只不过这些自然不能言明,不然倒显得她这位侯府夫人心狠手辣,以母制女。

  两女孩一叫天抹,一叫微云,在将军府人的面前,身分是韩生娇身边的大丫鬟。

  天抹跟微云没读过书,只是大宅待久了,有些事情不用人提点自然明白,只能彼此安慰,两人一起也算有伴,能够互相照应,听说少将军并无侍妾,自己随嫡姊过去后,若能早点有孕,便能安身立命,若自己不能得丈夫心意,又或无子,只要好好侍奉身为正妻的嫡姊,姊姊断不至于一点情分都不顾。

  至于韩生娇,知道要嫁的是倾权之家,本来就十分愿意,若说有什么犹豫,也就是担心武官出身的景仲轩太过粗野,但这一点点犹豫,在曲桥上看到景仲轩时,便消失无踪了。

  边,一人伫立,眉斜飞,眼如星,嘴角含笑,没有武人的粗鲁不文,有的是掩饰不住的英气勃发。

  身后是早春的玉色湖面,湖岸的桃花漫漫,更衬得他如画中人物一般。

  韩生娇见未来夫婿这般相貌,只觉得胸口怦怦跳。

  待进得水榭,弯身见过,便见景仲轩微微一笑,“韩五姑娘好相貌。”

  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韩生娇脸一红,大概是情意已动,并不觉得对方轻浮,反而想,既然是武人,自然说话是直接些,何况对方落落大方,若在这问题追究,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庄氏见景仲轩称赞女儿,自然喜悦,“少将军过奖了,莫要宠坏这丫头。”

  “不是我过奖,是侯府夫人过谦了。”

  庄氏一听更喜,汪氏见儿子喜欢,当下便笑开—— 韩五姑娘这珠圆玉润的,肯定好生养,又见她容色温婉,举手投足尽显闺秀之风,更觉得喜爱,当场便拔下手上的玉镯子给她戴了上去。

  “仓卒出门,没备什么礼物,这镯子是我进景家时太夫人赏我的,五姑娘可别嫌弃这镯子旧才好。”

  庄氏跟韩生娇一听,便知对方十分中意,至于景仲轩,自然也是明白的—— 对象是谁,老实说他并不是太介意,只要乖巧些,能跟娘亲处得来就好。

  这韩生娇容貌自然是上选,至于个性嘛,懂得低眉敛首,应当不至于跋扈才是,家和万事兴,他军务繁忙,可没办法应付个火鸡媳妇。

  见亲娘把曾奶奶送的镯子都给出去了,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乃是将门之家,因此规矩不多,当初进景家时,婆婆也只跟我交代服侍夫君便成,晨昏定省那些倒是不用,婆婆说,繁文缛节皆可免,便只有一点得让我明白,便是景家的家训—— 景家,做的是杀人的事情,因此家里不讲仁善道德,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无论如何,恩怨得两清,不欠人,可也别让人欠着了。”

  庄氏其实听不太明白,但“不用晨昏定省”这倒是听得很清楚。

  若将军夫人所说为真,那生娇日子可好过了,当媳妇的最怕规矩多,何况老将军的娘还在呢,同时侍奉婆婆跟太婆,那个可是有苦说不出,为表明自己结亲诚意,连忙道:“丈夫是天,女子出嫁,自然是遵从夫家规矩。”

  两个正房妻子很快顺着持家之道大谈特谈,庄氏一面迎合,一面注意女儿跟少将军有否互动。

  只见女儿始终害羞低头,少将军自然不好搭话,一亭子女人,他只能反着手看湖面,庄氏心想,这样可不行,瞥眼见到被自己叫来的生烟傻站着,便开口道:“生烟,端杯新茶给少将军。”

  命令下了,却没得到回应。

  大概又走神了,庄氏压低声音,加了几分恐吓,“生烟!”

  “嗷,喔,好。”

  一阵骚动,竟惹得景仲轩转过身来,打量这里。

  如此不伶俐,庄氏只觉得丢脸—— 生娇不爱读书,更别提吟诗作词,临时想到叫上生烟,只不过因为府里的女孩中,除了张姨娘所出的生舞外,就数生烟识字多,书看了不少。

  还不都是先前儿子跟自己说,京城少爷怪癖多,文人喜欢拿弓以示自己非文弱,武人偏爱念两句诗词,好显得自己不粗鲁,总之,都是竭尽可能的装模作样,为怕少将军也突然来吟个诗,才把生烟这丫头叫来。

  既然她书读不少,有什么难题便让她来答,如此将军府只会想,一个庶女都能读书,那嫡女自然只会更好。

  可没想到,都还没派得上用场,就先让她失了面子,什么嗷喔好,如此不端庄……

  “这位姑娘是?”

  “是生娇的七妹。”

  “原来是韩七姑娘。”

  见生烟没动作,庄氏压低声音,恐吓意味十足,“行礼。”

  “嗷嗷嗷。”生烟随便福了福,“见过少将军。”

  庄氏见生烟那极为糟糕的行礼,还有那个没有意义的嗷嗷嗷,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叫来,万一他以为侯府千金礼仪皆如此该如何是好,这不是害了自己女儿吗?

  “少将军莫怪,生烟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着,前年大病过后,脑袋就不太好使,念过的诗书虽然记得,但府中规矩却忘了大半,我跟侯爷怜惜她早年丧母,不忍心对她太严厉,倒是让夫人跟少将军看笑话了。”

  景仲轩一笑,“无妨。”

  庄氏见他真的不介意,倒是松了一口气,“生烟,端茶。”

  端茶……在一旁站得脚麻的生烟倒了茶,小心翼翼端在手上,忍耐着热度,走到了景仲轩身边,“少将军,请。”

  生烟只专注在手中的热茶,却没注意到脚边的石椅,也不知怎么拐了一下,耳边只听到一阵惊呼声,她才知道自己把那热茶尽数倒在他的手上。

  茶汤很烫,男人即便肤色较深,但也烫出一片红。

  汪氏着急地拉起儿子的手,“娘瞧瞧。”

  庄氏喊着,“来人,来人,拿凉膏来,快命人去请欧阳大夫。”

  韩生娇虽然担心,但两人终究还没名分,不好意思过去,只能隔着石桌看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湖边,一人伫立,眉斜飞,眼如星,嘴角含笑,没有武人的粗鲁不文,有的是掩饰不住的英气勃发。

  身后是早春的玉色湖面,湖岸的桃花漫漫,更衬得他如画中人物一般。

  韩生娇见未来夫婿这般相貌,只觉得胸口怦怦跳。

  待进得水榭,弯身见过,便见景仲轩微微一笑,“韩五姑娘好相貌。”

  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韩生娇脸一红,大概是情意已动,并不觉得对方轻浮,反而想,既然是武人,自然说话是直接些,何况对方落落大方,若在这问题追究,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庄氏见景仲轩称赞女儿,自然喜悦,“少将军过奖了,莫要宠坏这丫头。”

  “不是我过奖,是侯府夫人过谦了。”

  庄氏一听更喜,汪氏见儿子喜欢,当下便笑开—— 韩五姑娘这珠圆玉润的,肯定好生养,又见她容色温婉,举手投足尽显闺秀之风,更觉得喜爱,当场便拔下手上的玉镯子给她戴了上去。

  “仓卒出门,没备什么礼物,这镯子是我进景家时太夫人赏我的,五姑娘可别嫌弃这镯子旧才好。”

  庄氏跟韩生娇一听,便知对方十分中意,至于景仲轩,自然也是明白的—— 对象是谁,老实说他并不是太介意,只要乖巧些,能跟娘亲处得来就好。

  这韩生娇容貌自然是上选,至于个性嘛,懂得低眉敛首,应当不至于跋扈才是,家和万事兴,他军务繁忙,可没办法应付个火鸡媳妇。

  见亲娘把曾奶奶送的镯子都给出去了,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乃是将门之家,因此规矩不多,当初进景家时,婆婆也只跟我交代服侍夫君便成,晨昏定省那些倒是不用,婆婆说,繁文缛节皆可免,便只有一点得让我明白,便是景家的家训—— 景家,做的是杀人的事情,因此家里不讲仁善道德,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无论如何,恩怨得两清,不欠人,可也别让人欠着了。”

  庄氏其实听不太明白,但“不用晨昏定省”这倒是听得很清楚。

  若将军夫人所说为真,那生娇日子可好过了,当媳妇的最怕规矩多,何况老将军的娘还在呢,同时侍奉婆婆跟太婆,那个可是有苦说不出,为表明自己结亲诚意,连忙道:“丈夫是天,女子出嫁,自然是遵从夫家规矩。”

  两个正房妻子很快顺着持家之道大谈特谈,庄氏一面迎合,一面注意女儿跟少将军有否互动。

  只见女儿始终害羞低头,少将军自然不好搭话,一亭子女人,他只能反着手看湖面,庄氏心想,这样可不行,瞥眼见到被自己叫来的生烟傻站着,便开口道:“生烟,端杯新茶给少将军。”

  命令下了,却没得到回应。

  大概又走神了,庄氏压低声音,加了几分恐吓,“生烟!”

  “嗷,喔,好。”

  一阵骚动,竟惹得景仲轩转过身来,打量这里。

  如此不伶俐,庄氏只觉得丢脸—— 生娇不爱读书,更别提吟诗作词,临时想到叫上生烟,只不过因为府里的女孩中,除了张姨娘所出的生舞外,就数生烟识字多,书看了不少。

  还不都是先前儿子跟自己说,京城少爷怪癖多,文人喜欢拿弓以示自己非文弱,武人偏爱念两句诗词,好显得自己不粗鲁,总之,都是竭尽可能的装模作样,为怕少将军也突然来吟个诗,才把生烟这丫头叫来。

  既然她书读不少,有什么难题便让她来答,如此将军府只会想,一个庶女都能读书,那嫡女自然只会更好。

  可没想到,都还没派得上用场,就先让她失了面子,什么嗷喔好,如此不端庄……

  “这位姑娘是?”

  “是生娇的七妹。”

  “原来是韩七姑娘。”

  见生烟没动作,庄氏压低声音,恐吓意味十足,“行礼。”

  “嗷嗷嗷。”生烟随便福了福,“见过少将军。”

  庄氏见生烟那极为糟糕的行礼,还有那个没有意义的嗷嗷嗷,心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叫来,万一他以为侯府千金礼仪皆如此该如何是好,这不是害了自己女儿吗?

  “少将军莫怪,生烟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着,前年大病过后,脑袋就不太好使,念过的诗书虽然记得,但府中规矩却忘了大半,我跟侯爷怜惜她早年丧母,不忍心对她太严厉,倒是让夫人跟少将军看笑话了。”

  景仲轩一笑,“无妨。”

  庄氏见他真的不介意,倒是松了一口气,“生烟,端茶。”

  端茶……在一旁站得脚麻的生烟倒了茶,小心翼翼端在手上,忍耐着热度,走到了景仲轩身边,“少将军,请。”

  生烟只专注在手中的热茶,却没注意到脚边的石椅,也不知怎么拐了一下,耳边只听到一阵惊呼声,她才知道自己把那热茶尽数倒在他的手上。

  茶汤很烫,男人即便肤色较深,但也烫出一片红。

  汪氏着急地拉起儿子的手,“娘瞧瞧。”

  庄氏喊着,“来人,来人,拿凉膏来,快命人去请欧阳大夫。”

  韩生娇虽然担心,但两人终究还没名分,不好意思过去,只能隔着石桌看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一片女人惊叫声中,生烟一把拉起景仲轩走出水榭,又在一阵目瞪口呆之中,把那烫伤的手放入湖水。

  “水有点冷,忍着点,烫伤泡水最有用了,等一下就不疼。”

  男人不置可否,“烫伤浸水,倒是第一次听说,七姑娘怎知此法?”

  生烟张了张嘴,最后向上吹了一口气,鼓起脸颊,嘴里嘟囔着,“因为我有许多你没有的智慧。”

  “看来姑娘定是熟读四书五经了,失敬,失敬,我自幼好动,除了兵法之外,其他都不爱,四书五经坦白说,一本也没念过。”

  “四书五经算哪根葱,我懂的比那厉害多了。”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只是个卑微的庶女,怎能如此大言不惭,幸好这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

  早春湖水冰凉,浸了一浸,那火热之感便褪去许多。

  过了一会,景仲轩已经不觉疼痛,接过丫鬟递上的干净布巾将手擦净,便又走回去。

  面对一亭子女人的关心,他笑了笑,“不碍事。”

  庄氏想,那就好,大概是武人之家,所以不是太介意,看将军夫人又对生娇很满意,彼此意合的婚事应当不会生变才是。

  又看了看景仲轩,神色尚佳—— 看来外传少将军喜怒无常,动辄杖罚,大抵是有人挟怨报复,不足为信,不然光是生烟那丫头刚刚闯的祸,便足以让他勃然大怒了。

  幸好,幸好。

  “提亲的话,是不是该给点信物为凭?”

  庄氏闻言,掩不住心中欢喜,“有的话自然是好,要不等说媒那日一并给倒也是可以的。”

  就见景仲轩一个示意,景家小厮便递上八锦盒给庄氏。

  庄氏打开,只见锦盒中装的一只蝴蝶玉簪,雕工细致,玉质温润,一看便知道是上品。

  “这是我前几年入宫看姊姊时,姑婆让我收下的,说将来若有侄孙媳妇,转送给她,这便给侯府千金做信物。”

  庄氏一听,姑婆?可不是太皇太后赏下来的么,心喜难掩,“小女害羞,我身为母亲,做主替她收下也是一样。”

  “那就说定了?”

  “自然,自然。”

  “我景家百年杀戮,自信自己,不信命,因此,不合八字,不算佳期,过几日便命人抬八十大聘,下月初十迎亲,侯府夫人意下如何?”

  庄氏一听不算日子,便知道赶着下聘,本有些犹豫,怕仓卒订亲,聘礼不多,恐怕连二十抬都困难,削了生娇的面子,但一听到八十大聘,登时觉得自己多想。

  是了,皇后前些年滑胎后,去年再度有娠,算算日子,临盆大概也就是最近的事情,皇上跟太后、太皇太后,都想着再来一个小皇子,为了让皇后舒心,定是会交代内务府。

  皇上金口一开,哪还有什么不方便,肯定库房里的清单今晚便会送去将军府,让景家自行挑选了。

  “一切便随少将军意思。”

  “甚好。”

  庄氏正在盘算要准备什么嫁妆,却见景仲轩笑说:“那下个月初十,我便八人大轿来迎娶韩七姑娘。”

  一片静默。

  生烟见话题突然转到自己头上,瞬间有点傻,她不是被叫来预防将军掉文,以保嫡姊面子的吗?怎么突然变成新娘预备军?

  她对将军府没兴趣,也兴趣不起。

  身分如此低微,恐怕连府中的老嬷嬷都可以发作她这个少夫人,侯府岁月虽然不富贵,但也算是小舒坦,一旦真的入那高门,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呃,将军恐怕有所误会,生娇行五。”

  “没错,我要娶的是七姑娘。”景仲轩朝生烟一指,“她。”

  “儿子,”汪氏发言了,“你可想清楚了?这七姑娘可是庶出……”

  “我便要她。”他露出坏心的笑意,“先说了,若不是韩生烟,不管谁嫁进来,我日日抽她二十藤条,每天只给两顿,白日砍柴洗衣,晚上就睡柴房,挺得下来是命硬,万一挺不住,也只能怪自己身体不好—— 我还有军务,得先走,亲事要怎么谈,让谁过门,侯府夫人跟娘亲可得想清楚了。”

  庄氏突然想起汪氏刚刚说的: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无论如何,恩怨得两清。

  看来,景仲轩对自己被烫伤真的很生气,不能在别人家发作,便娶回家,慢慢折磨。

  当天晚上,消息已经传开:少将军将娶顺安侯府的七姑娘为妻。

  庶女为正妻,这可是未曾听闻。

  皇后的弟妹,太子的舅母,韩家可没哪个女儿嫁得如此风光。

  生烟应该大大的高兴,大大的感激,甚至要一生茹素以答谢上天对她的厚爱,但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未来丈夫喜怒无常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她根本不是韩生烟。

  更正确的说,她连侯府千金都不是。

  她叫做乔熙惟,二十五岁,出生台北,警校毕业,因成绩优异,被送到美国做特警训练,三十期结业。

  是的,她穿越了。

  第二章

  关于穿越这件事情,乔熙惟深受漫画跟电视剧的影响,总觉得浪漫又深情,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她才知道,不是那一回事。

  浪漫的相遇,深情的等候什么的,没有,一件都没有。

  醒来时先是饿得半死,然后病得半死,好不容易活过来,又被现实吓得半死,没有曼菲士,当然也没有吴奇隆,只有一个嬷嬷。

  嬷嬷总喊着,“小小姐,您可要撑着,您要走了,我便是马上死了,也没脸见小姐啊。”

  房间大,但却整个家徒四壁,除了床跟一张会摇晃的桌子,什么也没有,那窗户破烂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门栓也不紧,风大点门就被吹开,嘎吱作响,院中杂草漫漫,而且居然还有野猫,就算有个白衣女鬼从大门进来,也不用意外,因为整个场景都很聊斋。

  乔熙惟当时正高烧,昏昏沉沉,还以为自己作梦,等到后来神智渐清,这才发现事情大条。

  是的,她穿越了。

  在她应该大展身手的时候,穿越了。

  怎么会这样?

  她这个硬邦邦的女人,居然遭遇了这么电影的情节?

  出生警察世家,乔熙惟没有他想,第一志愿就是当警察。

  乔家从爷爷那代起,个个直觉强烈,遗传给爸爸跟叔伯们,然后到她这一代,哥哥以及堂兄弟姊妹们都有野生动物般的第六感,前进或者再等等,左走还是右转,是危险还是安全,几乎都可以用没有理由的“感觉”做出正确判断—— 三代以来,唯一突变的就是她。

  她完全没有遗传到那令人羡慕的天分,相对的,还有些迟钝,因而家人都不赞成她走这条路,偏偏,乔熙惟虽然没有家族特有的敏锐,但在“执拗”这点上却又遗传的十成十,她打定志向从警,怎么说都没用。

  家人原本觉得,待她感到辛苦,自会萌生退意,可没想到她默默的一年一年升上去,虽然不像哥哥第一名毕业,但成绩也不差,在前十个百分比。

  到刑警局没多久,有天被大老板唤了进去,问她要不要去美国接受特训?刑警局需要年轻的卧底,而她没有锐气,也不油条,最重要的,她是生面孔,不会引起警戒,很适合。

  乔熙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身为警察世家的孩子,她知道一个好的卧底能消灭多少罪恶,能带给社会多大的安定,维持着多大的正义,她不想一辈子在刑警局倒茶,影印文件,加密文件,她想有功绩,想……更像乔家人一点。

  在警校时,所有老师都对她另眼相看,因为她是乔熙文的妹妹,乔熙文全科满分毕业,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自然所有的教职员都会记得他,而堂姊乔熙蔷则是去年的第二名,单支手枪,动向飞靶全数落地,看得射击教官一惊一乍的,直说十年都没遇到这么出色的女射手了,还表示如果想去哪个单位需要推荐书,愿意帮她写,于是乎,乔熙惟自然是备受期待的,然后很快的,老师们就发现她的资质一般般。

  说一般般不是客气话,真的是全部一般般。

  射击成绩不佳,但也能在纸上戳出几个洞,对于实教影片显得不太能接受,但又没有呕吐或者晕倒的迹象,文科理论测验不出色,但也没差到不及格,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终于毕业。

  一切重演。

  进入刑警局时,局长知道她是乔安邦的女儿,又对她另眼相看了。

  父亲跟叔伯们功绩显赫,年年破大案;哥哥才从警不到五年,便破格升任队长,剿了好几处大毒窟;熙美、熙婷堂姊妹则是破案能手,跟过这对姊妹花的人都说,就像在拍电影一样迅速神奇。

  熙玄擅长解密,熙荷对于乱数资料能迅速排列意思……而乔熙惟是这庞大狮群中的跛脚狮,大家虽然宠她,爱她,可是她不希望大家为了她放慢脚步,她希望的是跟大家用一样的速度奔跑。

  所以,当局长问她愿不愿意的时候,她立刻就答应了。

  因为想跟上家人的脚步,她在美国苦捱一年学习各种技能,读取电脑加密资料的技术,解码技术,多国语言,特殊速记,每天每天都去练习射击,因为骑重机时平衡感不好,她甚至特意练了马术,每周六小时,整整一年……

  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回到台湾后,局长给了她新名字,新身分,新工作,然后给了她最重要的一件任务——

  接近陆捷,想办法找出华康集团的真正帐目。

  华康表面上是做正经生意,但实则有大量非法活动,典型的以合法掩护非法,但若没有帐本,一切都是白说。

  换了身分的第一天起,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

  半年多来,她顺利得到陆捷的信任,偶而会进出他的办公室,虽然还没拿到帐本,但也破了两个中盘,被记了大功……即便说不能公开表扬,但乔熙惟已经很高兴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偷到帐本,再一点时间就好……

  可没想到,在她偷到帐本之前,就变成了侯府庶女韩生烟。

  乔熙惟很想呐喊,她咬牙忍受肉体以及精神的双重疲累,不是为了穿越啊,她怎么就到了这里?

miss201408 发表于 2014-8-16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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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特务玩宅斗》(穿越要在加班后2)作者:简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