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4-1-28 21:12

《甜先生》作者:决明

本帖最后由 叶子 于 2014-3-1 21:37 编辑

书  名:甜先生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决明
出版日期:2014年2月7日

【内容简介】
在众人眼里,她的运气好得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不用花心思就轻易从一大群美女中脱颖而出
一举夺下田炘炎这位黄金单身汉的心!
但其实对他,她的感觉很复杂
以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漂亮的名媛淑女
她的家世虽然不差,但等级整整输他一大截
他却点名要她,还跳过恋人阶段,直接升格成丈夫
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不曾当过,就进阶得那么亲密
莫非他对她一见钟情?可惜没有这种哏
因此他娶她的动机,成了她心中不解的谜……
虽然一开始,他对她来说像是不熟的陌生人
随着两人的相处,他在她心中逐渐拥有了重量
就在他的一言一行开始左右她的喜怒哀乐时
却发现原来他曾爱过一个女人,还爱了二十年
而且他也承认与她结婚,他是过于冲动了
或许他的冲动是来自于有缘无分的青梅竹马吧
只是,她一点都不想成为他冲动之下的代替品……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34805-1-1.html

叶子 发表于 2014-1-30 10:42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原木色装潢,衬托低调奢华品味,颜色单调,不显杂乱。

  淡淡的木纹,是偌大房里最鲜明、天然的图案。

  设计师善用木纹深浅及纹路,营造出室内区隔,独一,无二。

  每一面木墙后,是宽敞的橱柜收纳,她好奇拉开一处,熨烫笔挺的西装、衬衫,整齐排队挂好,媲美名牌专柜吊法。

  关上门,她换开另一扇拉门,里头一格格小抽屉,放置领带,一目了然,条条分列,方便拿取。

  右下侧摆放贴身衣物……折成豆干状,四四方方,有棱有角,这折衣服的本领,专业到教人五体投地,她啧啧称奇。

  房间主人,一定是个极具自制力的人。

  不像她,东西只求使用方便,丢得到处都是──

  方便吃,所以零食罐桌上有、床上有,地板上也有。

  方便看,杂志书籍西一本、东一本。

  方便穿,衣服挂在小沙发上,要出门,一抓就成。

  相较下来,她随兴得太糟糕……

  她开始有点担心了。

  房间的主人,看来完全容不下一点凌乱,而她,根本是凌乱制造者。

  她真的能在这里平安活下来,呃……是待下来吗?

  原本准备坐回床上的她,屁股一沾床,随即又弹起,床没长刺,还轻软舒服,只是……

  她像做坏事的孩子,慌慌张张抚平自己弄出的皱痕。

  这张大床,在她进来之前,也比照寝具专卖店的展示品,一丝不乱。

  “床是用来睡的,扑上去,弹两下、蹭三下,才是对它最大的敬意,整齐成这样……压力好大。”她嘀咕。

  她的棉被永远呈现纸团形状,睡醒时,怎么翻弄它,它就维持什么形状,直到下一回覆盖。

  沙发也不敢坐,上头铺有丝垫,只剩原木地板……看起来不怕弄乱。

  田炘炎一打开房门,眼中所见,便是一个摆不平婚纱,模样笨重,努力在地板坐下的新娘子。

  两人四目相交,她微露窘态,脸颊涨红,偏偏没办法俐落站起,婚纱又大又重,将她困住。

  缠在线堆中的猫,就是她此刻写照,自作孽,不可活。

  “呃……你好。”她还记得要打招呼。

  礼貌的应对,但在这种时候、在两人身上,显得相当突兀。

  毕竟,今天……是他和她的结婚日,新郎和新娘实在不该这么不熟。

  好吧,他们真的很不熟。

  熟稔度……大概仅限于知道彼此姓名和家世,再多就没有了。

  连见面次数,五根指头还数不完。

  田炘炎自头到尾没有移开眸光,看着他的“新任妻子”。

  即使身穿白纱,属于她的稚气未曾被彩妆掩盖,一样纯净、自然。

  洁白婚纱,像朵花,在地板上绽放。

  而她,是花蕊之中,露脸的顽皮小精灵。

  “为什么坐地上?房里有沙发,就算你穿婚纱也塞得下去。”

  他的声音她倒不陌生,电话里听过几次。不疾不徐,沉沉的,如大提琴音调般,有股沉稳严肃的味道。

  倒是他的模样,每看一次,她都得重新适应。

  不小心转到财经新闻时,他出现在电视萤幕上,她匆匆一瞥,但赶着要看“超级名模生死斗”,停留三秒便转走,对他的印象只有──

  爸爸说的男人,是他?

  看起来好冷淡、好正经、好肃穆,偏偏爸爸对他赞不绝口……

  那天晚上,爸爸是这样说的:

  “无不良嗜好,工作认真负责,有担当有头脑,一表人才,不花心、不风流、不在外头胡搞瞎搞,这种好男人,当我女婿最好。”

  据说,是他主动向爸爸问及她。

  她爸爸一听,像极了狗腿佞臣,受皇恩钦点,一副打算当天夜里,要送闺女上龙榻,成就好事……

  “你在哪里见过他吗?不会是……扶老太太过马路后,才发现老太太正好是他奶奶之类?”她爸爸试探问她。

  没有,她跟这个男人没有交集过。

  她也没扶老太太过马路,最近做的善事寥寥无几。

  第二次见他,是她被拐去拍婚纱照的早上。

  跳太快了吗?

  哦,本来应该有三次约会。

  应该。

  可惜,三次都没见到他尊容。

  对,他放了她鸽子。

  头一回,约在灯光美、气氛佳的法国餐厅。

  她奉老爸之命,精心打扮,盛装赴宴,他只用了一通电话,“知会”她一声,他不克前来──

  “你可以进餐厅吃饭,由我买单。”电话中,他的声音很像命令。

  她乖乖照做,因为她等得好饿。

  就算惨遭放鸟,满肚子嘀咕,她也不想亏待自己。

  点了一客干煎顶级干贝套餐,价值一千六百八,一人独享。

  或许,食物太美味,好吃到超级感动,被放鸽子的小小鸟气,早就烟消云散,半点不留。

  嗑光之前,她还将整套餐点,从前菜、汤、面包、沙拉、主菜、甜点、饮料,一样样拍照,传到他手机里,简短附一句──

  菜很好吃,谢谢招待!///>草<///

  她抱持虔诚的谢意发送照片,外加颜文字笑脸一记,感谢买单的凯子。

  她也认为,应该没有下一顿了吧。

  好吃就好。他回传四个字,结束。

  隔没两天,他再度约她,她还是去了──禁不住家中老爸再三哄求。

  大老爷又公事繁忙,二次失约。

  这一次她吃了泰式料理,辣得哇哇叫,眼泪鼻涕直流,仍然清空一桌好菜。

  这回拍上的照片,带点“哼哼哼,可惜你吃不到”的坏心调侃。

  正常的男人,总该为自己的一再失约,产生一咪咪歉疚。

  要嘛,没脸约她第三次;要嘛,第三次吃饭,排除万难、赴汤蹈火,也得履约一次──

  这位田先生,不是前者,更不是后者。

  他约了她,进行第三次“抱歉,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到”的戏码,换来一顿鲜美日本料理。

  第四次,他就向她爸爸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她整个大傻眼,怀疑是自己耳朵坏了,还是他……脑子坏了?

  他大概觉得,她是颗没脾没气的软柿子,适合娶回家相夫教子。

  所以……三次约会放鸽子,是新娘试验?

  “早知道就挑某一次发火,吼他:‘你当我很闲、很没行情吗?!’……说不定,直接被他从‘适婚对象’名单中除名。”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傅冠雅只能捶胸后悔。

  对于一个印象当中,不断失约的男人,她会点头嫁他,说起来也真是匪夷所思。

  一方面,是老爸不断敲边鼓,照三餐洗脑──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拍完婚纱后,你们不也吃过饭、约过会,对他印象不错吧?”早餐说。

  那算约会吗?我倒觉得像两个路人,因为座位不够,所以勉强并桌坐耶。

  对他,是没什么坏印象啦,只觉得他不太爱笑,话也很少。

  “田炘炎是爸爸见过,条件最佳的乘龙快婿,其他那些毛头小伙子全比不上他,爸爸要是女人,我都想嫁给他了。”午餐念。

  真的假的,连老爸都心动?这男人……有三头六臂吗?

  “爸爸和妈妈也是人家介绍,看过两次电影就决定结婚,你看,越老感情越好,还约好下辈子再做夫妻。年轻人不要排斥嘛,老派婚姻,离婚率还比较低呢。”晚餐也不放过。

  “爸爸眼光不会出错,你看你大姊,当初就是不信爸爸的嘴,叫她别跟那臭小子在一起,她不听,结果离婚不说,还背负一身债,要是早听爸爸的话,和刘家大儿子交往看看,也许不会搞到这种地步。你看人家刘家大儿子,现在结婚生小孩,对他老婆多好、多体贴、多温柔!”这是消夜的份……

  大姊所嫁非人,一直是爸爸心里的痛。

  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为别人家做牛做马也罢。

  做牛做马之外,更得赚钱养家、养老公,最后只得到一句──“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尊严也没有”。

  几年婚姻化为乌有,还被彻底抹黑,所有的错,全数赖她头上。

  另一方面,“手工帝王券”一出,傅冠雅哑口无言。

  那是父亲节时,女儿发自一片孝心,特制手工裁钉了一本纸券,海派拍胸,向父亲担保──此券一出,老爸瞬间变帝王!

  无论任何要求,女儿全由老爸差遣,绝对言听计从,全力做到,不顶嘴、不啰唆、不讨价还价──其实她吃定父母只会提些“请吃饭”、“跑跑腿”、“捶捶背”之类的芝麻小事呀!

  谁会想到,她爸爸祭出“手工帝王券”,希望她好好考虑这件婚事。

  她确实考虑再三,认真点头。

  “帝王券”并非她点头的主因,真正的理由,是她爸爸肠癌三期,她不想爸爸为这种小事操心,宁可顺应爸爸心愿,让他开心。

  当然,对于田炘炎,她心里有一丝好奇。

  能令她爸爸赞誉有加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她答应“考虑”,却在短期内演变成“结婚”,则是她始料未及哪……

  她不过同意“交往看看”,那两个男人的进度,已经筹办起婚礼。

  唉,男女对“交往”的定义,有相差这么宽哦?

  傅冠雅目光回到和她爸爸类型完全相左的男人身上。

  她爸爸那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像我和你妈妈,多恩爱”,变得有些虚无缥缈。

  田炘炎不像是会花精神,与人“慢慢培养感情”的男人。

  他一副不苟言笑,长相超级严肃,脸庞有棱有角,眼尾没半条笑弧,双眉中央“川”字形淡痕,倒很清楚。

  一看就能断言,他难以相处,个性刁钻,脾气古怪,下巴微微挺扬,习惯性睨瞰众人……

  他不是俊秀型的花美男,也不是动感猛男,倒有一份强烈的个人特质──狷傲和领袖骄慢,丝毫不藏私。

  那双有神的眼淡淡扫来,仿佛要透视她,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好像在他面前,自己无所遁形。

  过了好久,她才记得要回答他:“床和沙发,都太整齐了……”

  她思索着,该要站起来,或是继续坐。

  要站起来,需要他帮她一把,但他看来没有伸出援手的打算,迳自在沙发椅坐下,长腿交叠,一边解开袖扣。

  房里,沉默良久,没有谁试图打破窘况。

  他倒颇怡然自得,由小酒柜里取出威士忌,倒了半杯,慢慢啜饮,眼眸扫向她。

  打量一件商品,那样的眼神。

  “我想把婚纱脱下来……”她想藉这个理由,遁逃到浴室去。

  话一出口,惊觉语病。

  她说得像是──打算把自己剥个精光,方便他看个更详细!

  又不是要提供他验货!

  傅冠雅快快补充:“呃……我意思是,让我换上轻便舒服的衣服,卸个妆、洗个澡……可以吗?田……先生?”先生那两字,她停顿很久才说出来。

  真不知如何称呼他,叫“老公”又没交情,叫“炘炎”也太恶心了,她喊不出口。

  他浓眉轻动,为那两字“先生”,之后,缓慢地点头。

  “我前几天整理的东西,请司机先载过来的行李箱……”她的贴身衣物和几件家常服,都在里头了。

  那时,仓卒整理行李,胡乱抓几件就塞,大部分的东西还摆在娘家。

  婚期是他选定,也不知猴急什么?

  他指向电视旁的隐藏式收纳柜,她笨拙爬起,拉开柜门,果然看见她的家当,随便拿了衣物,直奔浴室,换掉笨重婚纱。

  直到门板挡去视线,田炘炎的眸光,才调回手中酒杯。

  琥珀色酒液,在眼中荡漾,增添一丝浓彩。

  “傅冠雅……”

  轻喃地,近乎无声,咀嚼她的名字。

  每念一字,他唇边的扬弧就挑高了一点。

  她比他印象中还要娇小许多,精致的洋娃娃一样。

  明眸皓齿,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眉毛弯弯细细,好似随时在微笑。

  看着她,神奇地,心情随其变好。

  她说话的声音很甜美,慢慢的,暖暖的,一股特殊的柔软。

  总在电话里,轻轻说着:

  “哦,没关系,你忙,公事重要呀。”

  “嗯,田先生,再见。”

  不耐或生气……半点都听不见。

  他还以为家境优渥如她,该养出一些小姐脾气,况且错在他,她太有资格飙骂他几句,而不是传来美味照片,谢谢他的付钱招待。

  当时,在她父亲的办公桌上,看见全家福照片中的她──鲜妍的小花,恣意绽笑。

  顶着清汤挂面头,脸上没有涂抹半点人工化妆品,脸颊红粉自然,贴在她父亲身上,年轻女孩的活泼俏丽,被相机捕捉下来。

  他做出一件反常的事,由他秘书脸上的吃惊表情,他知道他吓到众人了。

  谈公事的场合,他问出与公事无关的问题:“傅先生,照片中……是令嫒?”

  照片里,虽有数张面孔,但他长指精准落下,点在她的五官上。其余旁人是谁,他没兴致知道,瞄都不多瞄一眼。

  “咦?”她父亲傅强生先是一呆,完全没料到田炘炎会问及女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她是我小女儿冠雅,大学刚毕业,在我公司里实习,从助理做起……正巧去跑银行,人不在座位上。”

  “有交往中的男朋友吗?”

  “没听她说过,应该是没有,每天在家里做些小东西,不像有人追。”恋爱中的女孩,成天往外跑,瞒不了人,女儿就是一副闲闲没人约的宅样。

  他笑意加深,长指仍轻轻触碰照片中那朵清妍笑靥。

  “我追求她的话,傅先生会反对吗?”

  “咦?!”傅强生和他的秘书同时发出惊呼。

  前者,掺杂了惊喜,给的答案,自然是“不反对,我绝对不会反对”;后者,则是惊吓。

  事后,他的秘书曾担心问他:“老板,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有些疲累?要不要替您推掉部分行程,您休息几天?”

  秘书完全不相信,老板体内会有“一见钟情”的浪漫因子存在,摆明是怕顶头上司忙到精神出状况,让他工作没着落,所以相当关心。

  “我差不多也该结婚了。”

  田炘炎的口吻,像告诉秘书,将这件事记进行事历中,排定一下。

  他那位精明干练的秘书,回以痴笨模样,目瞪口呆。

  是说……他已神游许久,而拿换衣服当理由,遁逃到浴室的那一只,迟迟没出来。

  不会是想,在浴室里龟缩,待上一整晚,逃避新婚之夜来临?

  田炘炎一点都没有打算虚度今晚。

  他当然会跟她上床做爱。

  那是新郎的权利,他没道理放弃。

  浴室传来水声,光听,热流便沸腾全身,想像着皂沫涂满她全身……

  激切的亢奋,反应在身体上,诚实,且不加掩饰。

  温炽的火,在下腹燃烧,滑入喉头的酒,加剧了火焰和燥热。

  连他都意外,自己竟像个毛头小子,冲动无比。

  而人躲浴室内的傅冠雅,心里所想的,也是同一件事,但不是他那种迫不及待和欲火。

  她在烦恼。

  没戴手表进来,也隐约知道自己窝进浴室里非常、非常久。

  她放了半缸水,双腿在浴缸中踢动,制造出拍水声响,假装自己正努力洗澡。

  “又不能真躲进浴室一整晚……希望他等得不耐烦,先睡了……”她打着主意,口中念念有词。

  婚姻,代表彼此之间有哪些权利义务,她很清楚。

  又不是古代闺女,对性事单纯到无知,还得靠春宫图学习……

  十八禁的玩意儿,她看多了,漫画、小说、电视、电影,哪样没有?

  跟他结婚,她就做好心理建设,当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但毕竟……两人很不熟嘛,不用急于一时,拖个一两个星期再来……呃,做夫妻爱做的事。

  “要是他没睡着,好声好气跟他商量一下,他看起来……虽然不太好相处,但应该不是沙猪大男人,会尊重我的意愿吧?”

  连说词,她都拟定好了──

  我们彼此多一些了解,心灵和情感更有交集,对婚姻及未来有期许和共识,再进一步身心结合,好吗?

  “就这么决定!”泡水泡到脚趾发白发皱,她也该起来了。

  正当傅冠雅有所动作,浴室门传来两声轻敲,短而坚定,她吓了一跳。

  低沉的声音,由门外响起。

  虽有门板阻隔,仍不难听出惯于命令人的沁冷调调,像对下属说话:“如果,你是担心晚上同床的事──”

  傅冠雅吞吞口水,他的停顿,给足了她希望,她等待他下一句──

  别担心,我会给你适应时间,你的惶恐我明白,不急于一时,你不用躲在浴室,着凉就不好了……

  “担心也没有用,它一定会发生,与其在里面忐忑不安,干脆抱着觉悟心情,勇敢面对。”沉稳嗓音,说得认真。

  这个男人,绝对不懂何谓“婉转”。

  他说话……一向这么诚实坦白吗?连一点点哄人的善意都没有。

  他明明白白在告诉她──

  怕什么?该来的,一定会来,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你不如乖乖认命,不用浪费时间,企图说服我,或想着如何逃避。

  一整晚的不安、羞赧、惶恐,随傅冠雅嗤鼻喷气,全被排出体外。

  已经是既定事实,不安有用吗?

  羞赧和惶恐,能换来他大老爷高抬贵手,放她今晚一条生路吗?

  认命,傅冠雅豁出去了!

  就像大姊说的,把他当成按摩棒,牙一咬,不就挺过去了!

  她顶着几乎快干的头发,卸净彩妆的素颜,穿上棉T、运动裤,火气十足,坚决踏出浴室。

  田炘炎扬起一抹淡淡微笑,只有那么一瞬就消逝,站在门外,环臂看她。

  少掉粉妆,她看上来更加年轻了。

  傅冠雅不示弱,把他瞪回去。

  要是整张脸没红透透,对于她的胆量,他就会多给点赞赏。

  更挫她自己气势的,是发自她肚子里,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在两人眼神“对峙”的较量时刻,巨大到……她多想挖个地洞坑杀自己。

  “去厨房找些东西,我们两个晚上没什么吃,多弄我一份,我也饿了。”田炘炎说得很理所当然,使唤她煮消夜,而他去洗澡。

  他那句“我也饿了”,眼神让她打了个颤。

  要她先喂饱他的胃,再喂饱他的欲望就是了?

  肚子又是一声饥饿抗议,傅冠雅很庆幸他已经进浴室,没有听到。

  傅冠雅离开房间,为了找到厨房,浪费好几分钟。

  原来他家──不,现在是“我们家”──为三层透天建筑,三楼辟为起居室,二楼则以书房、健身房和休闲室为主,她误闯书房,里头的巨大空间,让她看傻眼,然后,双眸大亮!

  整面墙嵌满书柜,附加晶亮玻璃门,是她梦寐以求的豪华天堂。

  要是能把自己的藏书搬进去,做梦也会笑!

  咕噜噜……

  豪华的书柜,没办法填饱肚子,肠胃依旧持续抗议发出声音,还是优先寻找厨房比较实际。

  在一楼,找到了。

  一楼非常宽敞,不像二、三楼区隔成房间,视野受阻。

  下了楼梯,右手边是象牙白色系的大厅,左侧便看到了餐桌椅,厨房自然不会离它太远。

  光可鉴人的地砖,反照出头顶水晶灯盏,她转进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

  好、好寒酸!

  他的冰箱,不比娘家那个热闹,永远塞满满,一大锅又一大锅的炖肉、炒面、卤味,随时嘴馋随时吃,不用担心饿肚子。

  相形之下,眼前这个摆了几罐冰水、饮料的大冰箱,空荡荡,教她好不习惯。

  “好怀念我家冰箱……妈妈做的那锅卤肉燥,要是在这里多好呀……”

  勉强找到微波炒饭,凑合著吃吧。

  傅冠雅拆了两盒,倒进盘子,微波。

  看着微波炉里瓷盘缓慢旋转,她一脸哀怨。

  “晚宴没吃完的自助式buffet,没打包一些回来,真是失策,龙虾沙拉、牛小排、烟熏鲑鱼卷,随便拿一种也好嘛……”

  “好了吗?”田炘炎来到她身后。

  她吓一跳,真的是弹开一大步。

  “……你洗好快!”还是,她发呆太久?

  “躲在浴室死不出来的理由,我没有。”

  他脸不笑,说出来的调侃,一点也不像幽默。

  对啦,你不像我,恨不得溺死浴缸里,不要出来……

  她把炒饭分成一大一小,大盘的给他,无关体贴或温柔,她属于少量多餐型的人,一顿吃得不多,但细嚼慢咽,通杀整桌菜没问题。

  “冰箱里没有什么吃的,只有这个。”寒酸的微波炒饭,火腿口味。

  “我不开伙,三餐几乎外食。”微波炒饭恐怕还是钟点清洁妇留下,忘记带走的餐点。

  “我妈妈喜欢发明新菜色,所以我们家三餐都是热腾腾的。”

  “意思是,我以后也能吃到热汤热饭?”他拉开椅子坐下。

  “家有能干的妈妈,女儿就会很没用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八十。”她耸肩回道。

  这个比例原则,她刚好符合,不是例外的百分之二十,请节哀顺变。

  谁叫你结婚前,没先调查清楚,对我一点也不认识。她心里嘿嘿偷笑。

  不想告诉他,她会煮饭,但没有很想煮给他吃。

  田炘炎倒没露出失望表情,开始动匙。

  “我不需要一个厨神老婆,我在家吃饭的机会不多,以后,你如果想自己煮也行,不想下厨,就叫外送,或是去外头餐厅吃。”

  “哦。”她随口应。

  她扒饭,一小口一小口,双眼骨碌碌地盯着他,不停打量。

  “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她听见,嵌在心里很久的困惑,脱口问出。

  以他的条件,可以娶到更好、更漂亮的淑女名媛,她家世虽然不差,但等级……整整输他一大截。

  “你又为什么敢嫁我?”他抬眼,淡淡回视她。

  她咬着汤匙,实话实说:“我爸爸欣赏你。”

  “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父亲要你嫁,你就嫁,真是稀罕。”他抿唇一笑,笑弧出乎她意料的……好看。

  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待在这里,是迷恋你?芳心早暗许,非嫁你当田太太吗?

  没有这种哏。

  “所以,你向我爸爸提出结婚要求,是想等我开口拒绝吗?”

  “不,我认为你们会答应。”

  真有自信。

  暗讽着,他这尊黄金单身汉,无人不想高攀吗?

  “我爸爸觉得你条件不错,没传出花心风流的恶名,他才会替你说好话,否则,就算是夏繁木,虽然很有钱,却品行不良,我爸也反对我和他认识。”

  能让老爸说出,若身为女人,也想嫁他的男人……稀有动物耶!

  当年要介绍给大姊的刘家先生,也没这等殊荣。

  她要替自家老爸澄清。

  她父亲并不是攀权附贵的势利人,但为人父母,谁不希望女儿嫁得好?经济条件当然是必要考量,若未来女婿空有才情,却负债累累,哪对父母能安心?

  天下父母心,无法控诉对或错、现实与否。

  而且,她老爸很少这么夸赞一个人。若纯以金钱做考量,品行和风评全排除不看,夏繁木的条件,是比田炘炎好上许多的,可是她老爸还是把“人品”摆第一位。

  “夏繁木有意追求你?”

  田炘炎停止进食,眼神锐利,说到“夏繁木”三个字,声音明显变冷。

  夏繁木,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哥,仗恃外形高挺俊帅,花边新闻不曾中断,身旁女伴几乎没有重复,一个更胜一个艳丽、婀娜多姿。

  身为首富独子,甫出生,名下马上多出百坪豪宅两户,以及数之不尽的惊人积蓄,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

  正因衔着金汤匙出世,太多讨好的嘴脸围绕周遭,养出他一副天之骄子的高傲。

  傅冠雅摇摇头:“不算是啦,只在长辈生日宴会上见过,闲聊几句……”

  然后,夏繁木向她索讨连络方式,两人通了几次电话、喝过一次咖啡。不过,她爸爸知道后,马上表明反对。

  原因无他,夏繁木素行太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全天下当爸爸的人,都会担心他太靠近宝贝女儿……

  “你对他印象不错?”

  田炘炎挑眉的表情,像是听见下属报告“本季公司亏损五亿”,一样的臭脸。

  “他满风趣的,很会找话题。我讨厌和人说话时,无话可聊的窘况……”面对夏繁木,没有这个困扰,只要负责傻笑就好。

  “骗女人的招式,他倒是很多。”田炘炎冷哼。

  傅冠雅看他淡淡撇唇,心里猜想,他和夏繁木可能在事业上有芥蒂,才会谈及夏繁木时,一脸铁青。

  她倒不觉得夏繁木是坏人。

  或许,夏繁木是花心恶男,专伤女人芳心,但视他为单纯朋友,不涉及爱情的话,他倒不失为一个聊天好对象,不如外传高高在上,也没有睨视人的骄傲姿态,挺风趣、幽默呢。

  “你婚前的种种情事,我不在意,结婚之后,自己拿捏分寸,我不希望以后有蜚短流长,传进我耳里。”田炘炎嗓音平稳,口吻中却充满告诫。

  旧疮疤不用去揭,无论她与夏繁木或任何男人,有无感情纠葛,全到今日为止。

  成为他的妻子,他有权要求她婚后忠贞。

  他的弦外之音,傅冠雅当然听得懂──他以为她私生活多不检点?

  种种情事?

  最好她行情这么看俏啦!

  会连放我三次鸽子,直接跳入婚姻中的家伙,只有你,好吗?!

  他娶她,没先把她的祖宗八代、外加生活习惯、交友状况、哪里毕业、操行成绩几分,调查个清清楚楚?

  她没替自己辩解,不认为有此必要,低头吃炒饭,只想快快吃完,结束两人同桌又很不熟的尴尬时光。

  吃到剩几口,又猛然想起──吃完这盘饭,确实能如她所愿,结束餐桌上的困窘,但情况并不会好转,窘境将由餐桌转战房间,从他吃饭,演变成他吃她……

  嗯,还是吃慢一点,多逃避个两三分钟也好,虽然,于事无补……

  她一匙一粒挑着吃,以为他没注意到。

  小小的心机诡计,没逃过田炘炎的眼角余光。

  一粒饭咀嚼好久,她谨慎的神情让他想笑。

  看她双唇轻轻蠕动,噘嘴般的唇形,还有目光偷瞄,察看他盘里剩下多少炒饭,她一举一动实在很孩子气。

  田炘炎放下汤匙,与盘子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她双肩震了震,抬头望向他,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在说:咦?!炒饭明明还有四分之一──

  他突然的靠近,逼她本能后退,但椅背阻挡了她的后路,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鼻息热烫,拂过她发梢,发丝挠动她洁白的额,好痒……

  他吻住她,毫无预警。

  热软的舌头,像划过起司蛋糕的刀,探入她唇瓣之间,切开了甜美刀口,深吮口中芳津。

  按抵她脑后的手掌,不给她挪逃机会,略略施压,索讨她的配合。

  傅冠雅先是一愣,回神之后,又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任由他品尝戏弄。

  微粗的指腹摩挲着头皮,激起一阵哆嗦战栗。

  她很怕痒,当他的手指轻轻抚弄她的颈肤时,她有股想尖叫的冲动。

  她不懂,他为何兽性大发,刚刚……不是好端端吃饭吗?

  她笨拙屏息,大气不敢多喘一口,脸颊着火一样,快要燃烧起来的热。

  分不清是他的气息导致,或是血液全冲向脑门,咕噜噜沸腾,由他贴在她脸颊的肌肤间,传来惊人滚烫。

  结束深吻,他的唇仍吸吮着她,轻轻浅啄,流连着不想离开。

  他的呼吸又沉又急促,相较于她的凌乱和仓皇,仍是多出一份掌控的自持。

  目光交会,她不禁发窘,马上挪开视线逃避。

  这种时候,她完全词穷。

  若问他“你干嘛吻我”,很蠢,也不适合装做若无其事,继续吃炒饭……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正在发抖,嘶嘶作响,猛灌新鲜空气。

  “吃饱了吗?”

  他声音低沉,问她,双眼炯炯带火。

  那火光,代表什么涵义,很难看不懂。

readbook2011 发表于 2014-2-1 00:10

2月很多新书啊。为什么不现在就出呢,过年期间都没书看。

sylvie1huang 发表于 2014-2-8 23:12

超讚的文,故事中的對話非常有趣,可惜的是最後的女主角有點濫好人的個性,不然就很完美了
PS書末最棒的是決小明的漫稿,電子書絕對看不到這個

flowerying 发表于 2014-2-9 20:05

小明又写现代稿了?

missmywater 发表于 2014-2-15 21:52

小甜蜜,很好看,虽然情节稍微老土,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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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甜先生》作者: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