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4-3-5 21:33

《夜宠傲妻》(驸马难为2)作者:十二月

书  名:夜宠傲妻
系  列:驸马难为之二
作  者:十二月
出版日期:2014年3月12日

【内容简介】
她说,我这个人的感情很简单,
如果我爱的人不能为我所爱,那我宁可他恨我一辈子。
她是东国长公主,身分是筹码、婚姻是策略、爱情啊……是梦话,
打从嫁给曹文宇的那天,她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逼曹家对皇室忠心,
她设陷使计、杀人夺命,以确保继承曹家爵位的是皇室中意的曹文宇,
她甚至亲手捅了他一刀,毁了他向往自由的心,逼他回到曹家,
然后她依计画住进离宫,不言不语,等待爱情消逝时,心痛能有尽头……

他说,我这个人的感情很公平,
既然你背叛了我,我就要你陪我到老死,要你拿终生来忏悔……
他是曹家最受祖父疼宠的五爷,他拿政策联姻换取日后的自由之身,
却没想过婚后会入了魔般爱上面冷心热、手段残酷、实则心善的妻子,
即便被她狠狠伤过,他依然潜进离宫把人掳走,并夜夜征服她的身子,
但这不是折辱、不是报复,而是想用体温让她看见他必得到她的决心,
她要不起的爱情跟自由,他来给,就算要与皇家为敌,也会双手奉上……

链接:

叶子 发表于 2014-3-5 21:35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若不是为了九姨娘,曹文宇根本不会再回到曹家来。

  打从他懂事起他就痛恨曹家的一切,包括他体内那一半曹家的血,所以他假借生病为由,明为迁居在外养身,暗里逃离曹家,也的确在外呼吸了几年自由空气。

  他外公是个卖绣品的商人,他母亲则是外公的独生女,偏生在十六岁那一年去城外烧香时被他父亲看上了。

  他父亲是曹家的独子,当他看上了他母亲后,便不择手段的逼他外公把女儿嫁进曹家当小妾,最后他母亲含泪进了曹国公府。

  虽说他母亲得宠的时间很短,却也足够让他母亲有了他,只是他母亲在生下他之后就因产后虚弱而死,而他虽记在嫡母名下算嫡子,实际上却是由无子的九姨娘抚养长大,所以对他来说,九姨娘就等于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这次回来本是想接九姨娘跟他一起离开曹家,没想到他祖父趁机帮他安排了一桩有利于曹家的婚事,对象还是当今皇上的长姊奉安公主。

  虽然他长年不住都城,可也多少知道奉安公主的事。

  长公主奉安是先帝的长女,其母妃则是当今太后的表妹,所以奉安除了是皇家公主之外,也是朝廷几大势力之一上官家的一员。

  不说他无意娶亲,就是娶,他也不想娶个皇室公主为妻,为自己带来无止境的麻烦,所以他直截了当的找上祖父,表明他不想娶奉安公主为妻的想法。

  然而,事情果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曹文宇的话,曹国公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这个他最宠爱的孙子。

  他心知肚明,他那个只会风花雪月的独生子,这辈子是不会有任何出息了,连带几个在府里宠养大的孙子,也几乎跟他儿子一个德性,他早就对他们死心了。

  唯有眼前这个孙子例外,当年他就知道文宇是装病别居的,但清楚孙子倔强性格的他选择假装不知且放行,希望藉此养成孙子独立的性格,也希望削弱孙子对曹家的怨气,然后等着有一天他能回来发扬曹家。

  如今,时机到了。

  曹国公淡淡的问:“你可知道目前曹家的处境?”

  曹文宇本来以为祖父会对着他勃然大怒,这样他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带着九姨娘离开曹家,偏偏祖父虽表情淡漠,可温和的语气让他无从发作也走不掉,只能紧抿着唇。

  见孙子没说话,曹国公接着说:“打从皇上亲政,并让静宁公主嫁给镇西将军后,虽然明面上皇上还是十分倚重曹家,可事实上曹家已经渐渐失势。”而曹家一旦失势,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家破人亡的下场。

  闻言,曹文宇皱起眉,不太相信这番话。

  说到这个静宁大长公主,不仅是先皇最小的妹妹、皇上的姑姑,还是祖父的外孙女、他名义上的表姊,若曹家真有个什么,让静宁公主开个口便行,祖父何以如此担忧?

  曹文宇立即说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静宁公主已经出嫁,但与皇上的关系向来亲厚,若真遇到什么事,让静宁公主去向皇上求个情,曹家就不会有事。”

  曹国公叹了口气说:“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麻烦就在他这外孙女并非全心向着曹家啊……

  看曹国公的样子,曹文宇猜得到有内情,但他没问反而说:“不管事情简不简单都跟我无关。”他不想一生都浪费在这都城里。

  “你也是曹家的一分子。”生为曹家子孙,想要撇清关系是不可能的。

  曹文宇看着曹国公说道:“那你可以把我逐出曹家。”

  看他决然的样子,曹国公知道威逼不行,打算改以利诱。

  “你要离开曹家可以,要带着你九姨娘走也没问题,但你必须先娶了奉安公主才行。”曹国公提出条件。

  “不。”曹文宇直截了当的拒绝。

  看着孙子,曹国公语气转冷,“你听好了,如果你不娶奉安公主,那么等着曹家的就是抄家大罪,别忘了你跟你九姨娘都是曹家的一分子,要掉脑袋的话,你们也别想逃掉。”

  听他这么说,曹文宇笑了起来,“说来曹家可是开国功臣,就算皇上对曹家再不满、就算曹家真拒婚,皇上也不至于会要曹家人的脑袋吧。”

  “那是以前你姑母、你表姊还在的时候。”顿了一下,曹国公严肃的说:“现在情况不同了,皇上体内可没有曹家的血,若不是皇上才亲政不久,尚且动不了曹家,只怕我曹家早成为皇上想除掉的势力之一。”

  闻言,曹文宇懂了。如今的曹家若是真拒婚,只怕是让皇上有机会顺势削弱曹家势力,再者……他依旧得他祖父的想法没这么简单,现在想想,这奉安公主背后可还有另一开国势力上官家的支持,也许他祖父更有与其结盟的想法。

  但是……曹家跟上官家可不算和睦啊。

  “祖父真觉得上官家有这么好拿捏?”曹文宇眉头一皱。“再者,皇上就是觉得选择奉安公主可制衡我们曹家才会这么做的吧,祖父会不会太有把握?”

  听孙子这么说,曹国公倒颇为安慰,心想曹家至少还有一个有谋的。

  曹国公微微勾起嘴角,“事在人为,我就是要藉着这桩婚事来跟上官家化敌为友,唯有这样才能化解曹家的危机。”

  曹文宇眼睛一眯,忽道:“祖父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若是真想跟上官家化敌为友,又怎么可能同意我婚后可以带着九姨娘离开,这不反而得罪了皇家跟上官家吗?”

  “这你放心,众人皆知这场婚姻最主要的目的是让奉安公主进曹家门,婚结了之后,我会为你的离开找好适当的理由。”曹国公叹了口气,并动之以情,“你也知道你爹及几个兄长是什么样的人,都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如果我在死前无法为曹家铺好路,将来等着曹家的就是灭门大祸。文宇,我知道你讨厌你爹,也讨厌曹家,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曹家子孙,我只要求你为曹家做这件事。”

  曹文宇知道自己该拒绝,他很清楚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弄不好,他兴许一辈子都无法离开都城。

  可是他虽然讨厌父亲,也痛恨曹家的一切,却不包括祖父,毕竟打从他有记忆起,祖父就非常宠爱他,就连当年知道他是装病想要离开曹家,也二话不说替他安排别居,让他可以呼吸到好几年的自由空气,这让他实在无法拒绝祖父到目前为止对他唯一一次的要求。

  过了好一会,曹文宇才看着曹国公说:“只要娶了奉安公主,我就可以带着九姨娘离开曹家了是吗?”

  曹国公点点头承诺,“当然。”

  深吸了一口气,曹文宇终于答应,“那么我会在府里待到迎娶奉安公主的那一天。”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祖父的书房。

  曹国公看着孙儿的背影,微微一笑。他这个孙儿虽然优秀,但毕竟还是太嫩了一点,不过他相信只要经过一些磨练,孙儿就能成为最优秀也最适当的曹家主事。

  她母妃在她七岁那一年就过世了。

  她父皇也在她九岁那一年过世了。

  从此以后,后宫就成了代表上官家的皇太后跟代表曹家的静宁大长公主明争暗斗之地,最后……算是静宁公主赢吧?毕竟皇上跟静宁公主亲厚是众所周知的事。

  不过这一切说来都与她无关,虽然外人认定她是上官一派,可其实她只是父母双亡的皇室公主,不管后宫斗争得多厉害、皇权目前有多不稳定,都无法改变她尴尬的身分,但至少也不会改变她的生活。

  所以她聪明的不选边站,无聊时就跟一群妹妹们在御花园里扑蝶、赏花、看月亮,日子过得既悠闲又愉快。

  不过这样自在的生活终究是到尽头了,毕竟她许了人,而对象是曹国公的孙子曹文宇。说起来她可能是姊妹中对生为皇家人看得最开的一个,她很清楚公主的本分就是当好一枚棋子,而公主们的婚姻就是皇家筹码。

  因此多想是没有用的,倒不如在嫁人之前放轻松,先不去在乎上官家跟曹家之间的 心斗角有多剧烈,也不去想皇上似乎打算利用静宁公主嫁给镇西将军后,联手镇西将军除掉上官家跟曹家,更不去猜测她这上官一派的人去了曹家后会让局势转变成什么样,她只让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待嫁人。

  不过该来的还是跑不掉—

  大婚前两天,太后特地招了她去太后寝殿,在外人看来,太后是要教导公主一些为妻之道,唯有奉安清楚,必有他事交代。

  果然,太后一见到奉安就说:“等你嫁进曹家后,哀家要你想办法安排一场会面,哀家有事要跟曹国公相谈。”

  奉安挑眉道:“太后您要见曹国公有何难?招人进宫即可。”她向来聪明又冷静,所以多年来不管宫里发生什么变动,她都能让自己处在最安全的位置,因此她不是不明白太后的想法,却有意要对方挑明。

  “明面上不行,此事不得让外人知道。”

  “太后希望奉安怎么做?”

  “一个月后,哀家会出宫到城外的沐香寺上香,剩下的就看你了。”看着奉安,太后忍不住叹口气,“除了这事,想想再过两天你就要嫁到曹家去了,曹家可不比宫里,万事小心。”

  曹家当然比不上宫里,就算在曹家的处境再危险,也比不上待在宫里可怕。

  当然,奉安没打算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笑着说:“好歹我是个公主,就算曹家对我再不满,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太后看着奉安说:“哀家知道多年以来,你一直认为哀家之所以宠爱你是因为你母妃是我上官家的人对吧?”

  奉安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知道她的想法,不禁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你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太后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的确,哀家会如此宠爱你,一来是因为你母妃是我表妹,二来是因为……”

  “因为什么?”奉安好奇的问。

  看着奉安的眼睛,太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颊,“因为你有双很像你舅舅的眼睛。”

  奉安知道,虽然太后跟她母妃、她舅舅是表姊妹、表兄妹的关系,但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更不一般,可惜的是,她舅舅英年早逝。

  太后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令奉安忍不住想问:“太后……您曾经喜欢过我舅舅吗?”

  听奉安这么说,太后没有回答,倒是陷入回忆中。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意外而死,那么她也不会入宫,或许她的人生会有不同结果,兴许现在的她不会是个夫亡无子的女人,而是个深受丈夫宠爱的妻子,且是膝下儿女围绕的幸福妇人。

  回过神来,太后并没有回答奉安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她好一会,似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最后挥挥手要她退下。

  虽然太后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奉安从她的表情已经看出答案,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行礼后转身离开。

  隔天,依照东国皇室的传统,公主在出嫁的前一天都得到庙里上香祈福。

  奉安坐在八人大轿里出宫,来到寺庙,并在佛前上了一炷清香,祈求神明保佑东国国泰民安,以及祈求自己能够幸福。

  不过她虽然每个程序都照做了,但事实上她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因为对她而言,神只是一种心灵上的寄托,而鬼再可怕也可怕不过人—这一点,她在七岁那一年、她母妃过世的那一夜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她根本不指望神明会保佑她。

  曹文宇站在神殿外隐密的树丛后看着跪在佛前的奉安公主,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有些害怕她是对明天的婚礼充满期待,这才跪在佛前请求,若是如此……这会让他更加愧疚!

  他想了好久,终究不愿让这无辜的公主一入曹家门就成为弃妇,但以他的立场,实在无法拒绝祖父,且衡量过后,退婚也的确不适合由曹家提,所以他想,至少他得把情况跟奉安公主讲清楚,由她决定怎么做,即便这可能会坏了祖父的局,即便明日就要完婚。

  思及此,一路跟着奉安的曹文宇,看见来到后山凉亭小憩的她将身边人都支远了之后,随即现身在她面前。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奉安倒是不惊不惧,依旧安坐在石椅上看着男人,那样子彷佛已经知道他是谁。

  曹文宇讶异于奉安公主是这般沉稳之人,心中倒起了些许欣赏之意。

  他们两个就这么动也不动的互看对方好一会,直到曹文宇刚张了嘴要说话,却被奉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打断了。

  她轻轻一笑道:“不管你想说什么,现在都不是讨论的好时机,我虽然支远了身边人,可他们即使听不到,不代表他们也看不见,你待久了会惹麻烦。”

  “但这件事必须在大婚前……”

  “无论是什么事、什么话,你都可以等到我们大婚之后再说,怎么说呢……嗯,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希望你能明白。”她依旧对他微微一笑。“我该回宫了,你先走吧,我会跟侍卫说你是问路的,但怎么说问路也不该问太久,是吧。”

  闻言,曹文宇又盯着她看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奉安倒是微微勾起唇角。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

  奉安觉得自己才刚躺下而己,就被嬷嬷们唤醒梳妆,先是换上了大红吉服、戴上头冠,接着在嬷嬷、宫女的服侍下,她先去向太后辞行,再到御书房跟皇上谢恩,接着坐上八人大轿,在侍卫及宫女的护送下,风风光光嫁进曹家。

  拜堂成亲后,她被人搀扶进了新房,就等驸马爷应酬完了到新房来。

  累了一天,奉安只想摘下头冠、换下吉服,好好躺在床上睡一觉,偏偏习俗饶不过她,她头上的头冠得让驸马爷亲手拿掉才行,所以现在的她只好边打瞌睡边希望她的新郎倌早点回新房。

  另一方面,本该在前厅招待客人的曹文宇,的确正往新房来。

  昨天,奉安公主一句她也有她的立场让他无言以对,最后他只好离开,但回家细想后,他觉得公主可能明白两人是利益结合、非关情分,也已接受这样的状况,但前提是她并不知道自己不仅没打算当和美夫妻,甚至想离开曹府。

  越想他越觉得必须说清楚,即便现下已经拜堂,但至少说清楚比瞒骗好,也或许两人能讨论出解决彼此困境的方法。

  深吸一口气,曹文宇踏进新房,并且不管喜娘口中“不合规矩、不合规矩……”说个不停,连同房里其他人都被他遣了出去。

  向前几步,他走到奉安身前。“我有事情要……”

  曹文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奉安给打断了。

  “你可以先帮我把头冠拿下来吗?”奉安语气轻柔的说:“它压得我头好痛,肩膀也好酸喔!”

  曹文宇听了,便先帮她把头冠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她,准备把他要说的话说完。

  可是他一转身就看见奉安不假他人之手、俐落的一一将发饰拆下,不一会,一头乌黑长发便从头顶滑落,就好像一道黑色瀑布一样,而她还笑看着他,那精致的五官、白晰的肌肤、美丽的微笑都让他几乎看傻了,尤其那双黑色眼睛就好像是会说话一样,让他深陷其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提前来找她的目的。“我……”

  算不清第几次,他话还没有说完又被奉安给打断。

  “可以请你帮我倒一杯茶吗,我今天一整天连一滴水都没喝到,好渴喔。”

  曹文宇闻言,连忙从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给她。

  奉安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一脸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喝了这口茶后,让她觉得舒服多了。

  “不客气……”粉唇湿润的她,不禁让他又有些看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连忙开口,“对了,我是来告诉你……”

  这次曹文宇的话依然没有说完,可是打断他的不是奉安,而是推门而入、长年服侍奉安、方才先去忙别事的吴嬷嬷。

  “驸马爷你怎么能现在就来呢!”吴嬷嬷立刻拉着曹文宇往外走。“现在时辰还没到,你还不能进新房见公主的。”

  “等等,我有事要跟公主说。”毕竟这吴嬷嬷的身分不同,曹文宇也不敢真把人推开。

  “有什么事晚一点再说。”吴嬷嬷硬将曹文宇从新房拉出来,接着把他交给了在外面等候的小厮们。“现在前面大厅已经乱成一团了,国公爷需要驸马爷去帮忙招待宾客。”

  “我……”曹文宇根本还来不及拒绝就被小厮给架走了。

  曹文宇离开之后,奉安好不容易在新房里见完了曹家所有女眷,这会只想在床上躺平,偏偏她的驸马还没有回房,她依旧只能靠着床柱打瞌睡。

  突然之间,从新房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吓跑了她的瞌睡虫。

  奉安张开眼睛看着身旁的吴嬷嬷问:“发生什么事了?”

  吴嬷嬷立刻叫了一名侍女进来问,只见那侍女略显慌张的说:“听说府里的九姨娘死了。”

  “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不会那么刚好,她才进门,对方就病死了吧。

  “说是上吊自尽的,还是服侍的小丫头发现的。”

  沉思了一下,奉安看着吴嬷嬷道:“替我更衣。”

  吴嬷嬷一脸犹豫的看着她。“可是……”这于礼不合啊,依礼俗得等驸马进房后才能帮公主更衣。

  “发生了这种事,你以为驸马今晚还会踏进新房吗?”说来九姨娘算是曹文宇的养母,发生这种事,那男人今天断不可能有心情、有时间回房。

  暗叹一口气,吴嬷嬷替主子脱下吉服,询问:“公主要去安慰驸马吗?”

  奉安坐在梳妆台前让侍女们为她梳理长发,想了一会才说:“替我换上丧服,再差人去问问驸马现在人在哪里。”

  点了点头,吴嬷嬷虽觉得换了丧服不吉利,况且对方虽算长辈,可怎么说也只是府里的姨娘,再者看国公府的态度,也没人来通报一声,主子实在不用做到这地步,偏偏主子那毅然的模样,让她没敢多问,立即差人去办事。

  不到半个时辰,当奉安踏进九姨娘的房间时,九姨娘已经让人从梁上解下来平放在床上了。

  说来讽刺,虽然九姨娘死了,可是除了事情刚发生时,几个下人颇惊慌之外,接着似乎是有人下了低调处理的命令,之后,国公府前厅依然热闹非凡,跟这屋子里的凄冷成了强烈对比。

  看着半跪床边、背对着她的曹文宇,奉安淡淡道:“请节哀。”这是此时她唯一能对他说的话。

  闻言,曹文宇回过头,冷冷的说:“让我节哀,可你又怎么能了解我的丧母之痛。”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今夜过后,他们就可以离开曹家了,为什么姨娘会在今夜发生不幸?还记得当他告诉她他们终于可以离开曹家时,姨娘笑得有多开心,没想到不过隔了几天,姨娘却……死了。

  思及此,他下意识紧握双手。不,他不相信这么期待明天可以离开的姨娘会自杀,肯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没错,他一定要帮姨娘报仇,他一定要找出那个杀死姨娘的人。

  听他这么说,奉安的脸色忽地黯下,“我七岁时,母妃就已经过世了,什么叫做丧母之痛,我比你更早知道。”

  “……对不起,我不该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他看着她,用哀痛的语气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现在的他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只想静静陪在姨娘身边。

  奉安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反倒仔细打量了这房间。“伺候的丫头说九姨娘是自尽的,可怎么没有看到地上有椅子或柜子呢。”屋顶的梁柱离地那么远,她要怎么跳上去绑好绳子,再跳上去上吊。

  “没错,所以九姨娘绝对不是自杀的。”曹文宇咬着牙说。

  奉安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特地选在我们大婚这天杀了九姨娘,不知道那个凶手针对的是你还是我。”说完,她留下曹文宇,自行离开了房间。

  “公主。”吴嬷嬷在房门外候着。

  奉安转过头来看了屋里的曹文宇一眼,接着低声交代身旁的吴嬷嬷说:“要侍女们小心一点,咱们可是从虎穴跳进了狼坑。”

  闻言,吴嬷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屋里,只留下因奉安的话而感到震撼的曹文宇,以及没了气息的九姨娘。

  没错,那个杀了姨娘的凶手不是针对他,就是针对奉安而来,这么说来只要清查每个人的利害关系,他就能揪出凶手,替姨娘报仇!

  这几日,国公府下人们之间最大的八卦流言就是—九姨娘是因为反对五少爷娶奉安公主才会选择自尽,只是下人间的流言传得再厉害,也没有人敢当着公主侍女们的面前说。

  偏偏纸包不住火,有人传出府外,就会有人从府外把消息听回来,所以就算下人们不敢在奉安面前说什么,奉安也已经知道这些流言不仅传遍整个曹家、甚至传遍整座都城。

  对此,奉安只是冷笑以对,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公主。”侍女之一的春花来到她面前行了个礼说:“国公爷求见。”

  奉安这才看向春花,“快请国公爷进来。”

  没过一会,便看见身子还算硬朗的曹国公缓缓走进屋里来。

  “祖父怎么来了呢?”奉安带着笑脸说:“您若有事找孙媳,只要差下人来说一声,让孙媳过去给您请安才对,怎能让您这样劳累。”

  “不打紧,今儿个正好想走走。”曹国公坐在椅子上,一脸正经的看着她,“听下人们说,文宇这几天都待在他九姨娘的房里是吗?”

  点了点头,奉安没有说话,毕竟她还弄不清楚曹国公这么问的用意。

  “公主,新婚就发生这种事,老臣实在觉得很抱歉。”他满怀歉意的说。

  “祖父您别这样,这只是件意外而已,您不需要放在心上,孙媳也能体谅。”接过了春花送来的茶,她喝了一口才说:“不知府里想怎么处理九姨娘的后事?”

  “本来死了个小妾就不需要张扬,更何况是这种死法,所以老臣打算找个好日子,把遗体送去祖坟埋了就行。”

  “驸马会答应吗?”毕竟九姨娘跟曹文宇可是情同母子啊。

  “老臣会劝劝文宇的。”

  “要不,劝驸马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奉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忽然转了话题,“祖父可知道城外有座沐香寺,听说沐香寺的夜景是出了名的美丽,尤其是满月时的美景更是都城里难得一见的,不知道祖父可否有兴趣去看看。”

  曹国公很快就听明白了她是在代人传话,有人想在下个月月圆时见他一面。

  月亮代表着女人,而高高在上、无缺完美的满月指的十之八九就是太后,况且太后下个月要上沐香寺上香的事有不少人都知道。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老臣会去看看的。”话落,曹国公站了起来。“那么文宇的事就交给公主了。”

  奉安跟着站起身送走曹国公,接着看向春花说:“让厨房做碗甜汤。”

  春花行完礼就去办主子交代的事了。

  等春花离开后,奉安看着吴嬷嬷道:“你明天就进宫去代我向太后请安,并且带话给她老人家,就说下个月的月亮会很圆。”接下来,她得去见见她的驸马了。

  第二章

  后宫嫔妃只分为两种,得宠与不得宠的,看来曹家的女人也一样。

  打从奉安踏进九姨娘的院落起,她就只看见区区几个奴仆在收拾,可见这九姨娘生前在国公府的生活不会好。

  走进了房里,只见曹文宇一身素白的跪在灵堂前。

  奉安接过身旁春花递上的甜汤,送到他面前说:“这三天,你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该吃点东西垫垫胃了。”

  “我没有胃口。”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再这样糟蹋自己,九泉之下的九姨娘能够心安吗?”她知道这是现在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了。

  果然,听她这么说,曹文宇总算转过头来,且在看见奉安手中的甜汤时,脸上的表情不禁放柔了。

  “以前每每我回府时,九姨娘总是亲自下厨做甜汤给我吃。”可是以后他再也吃不到姨娘亲手做的甜汤了。

  她将甜汤放在他手中,温言道:“厨子做的甜汤可能没有九姨娘做的好吃,不过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

  接过甜汤,曹文宇喝了一口,不禁觉得甜意从舌尖透进心里。“谢谢你。”这几天除了祖父之外,就只有她来看过他、关心过他了。

  “别跟我说谢。”奉安微笑说:“我们可是夫妻啊。”

  看着她温柔的脸孔,想起自己之前的决定,他当下有了无比的内疚感,脱口道:“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本来打算在跟你成婚的隔天就带着九姨娘离开曹家,我……没有资格当你丈夫。”

  奉安有权知道他跟祖父的协定,就算她因此大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如果不是九姨娘发生这种事,现在的她早就成了弃妇。

  然而奉安的反应却出乎曹文宇的意料之外,听了他这番话后,她只是淡淡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他吃惊的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看着他那吃惊的样子,她的笑意加深,“曹家能在宫里布满眼线,那曹家就没想过府里也会有别人的眼线吗?”

  对于府里有眼线这回事,曹文宇倒不介意,反正他本来就不把这里当家,他讶异的是奉安的选择。于是不解的问:“那么你为什么还肯嫁到曹家来?”

  顿了一会,奉安才说:“我知道你恨不得离曹家跟都城远远的,所以你从不关心曹家的事,但我贵为公主之尊,得思量的问题更深,试想,如果你跟我成亲后就带着九姨娘远离都城,让我成了弃妇,到时皇家丢不起这个脸面,曹家更是背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就算我知道你的打算,我也不认为你祖父会让你这么做。”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夜宠傲妻》(驸马难为2)作者: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