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 发表于 2014-5-30 19:19

《豪门媳》作者:绿风筝

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6-16 16:04 编辑

书  名:豪门媳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绿风筝
出版日期:2014年5月23日

【内容简介】
感谢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求,让她掉进井里没翘辫子,
谁知张开眼没见到黑白无常,却得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有高耸入天的大楼、有跑得飞快的车子,但最最可怕的是──
她的灵魂竟穿越到……陌生女子的身体里,
顿时从带发修行的小女尼变成别人的亲亲老婆!
且原主是个傲慢、到处闯祸的麻烦精,不仅小姑不喜欢她,
连她的衣食父母──老公也不喜欢她,幸好他虽常摆臭脸人倒不错──
当她向他恳求养只流浪狗时,不喜欢狗的他仍硬着头皮答应;
当她作噩梦时,他还大方出借怀抱让她窝整晚,得以入眠……
这么好的男人,她愿意做他的贤内助,只是不懂好老婆该做哪些事?
亲手揉面团喂饱他的胃、每晚帮他暖被窝,
以及帮他和她的前男友握手言和……糟糕,他好像不满意?!

链接:http://www.yqtxt.net/thread-86723-1-1.html

叶子 发表于 2014-5-30 19:21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JFK国际机场里停着一架最新型的私人商务专机。

  客舱里,舒适的高档皮制豪华座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面如沉水,眉宇俊秀,一双长目深且亮,淡定中透着犀利。

  等待起飞的短暂空档,透过留守台湾办公室的秘书Lisa转发来的一则头条新闻,梁次擎看到了苏醒荷的最新消息。

  黑眸方扫过大标题,两道浓黑的眉立刻明显收拢,面容隐隐浮现寒霜。

  梁次擎的太阳穴隐隐作疼了起来……

  豪门媳妇酒驾肇事 千万超跑没了

  今天凌晨,一辆要价一千六百万台币的蓝宝坚尼超跑在市区堤顶大道失速撞毁,肇事的苏姓女驾驶酒测值高达零点七三毫克,并身受重伤已紧急被送往医院救治。

  据闻,该名女驾驶正是朗峰集团创办人梁朗峰的孙媳妇苏醒荷,她丈夫梁次擎是梁家第三代成员,目前在集团担任管理要职的他,被外界视为朗峰集团最热门的接班人选。根据了解,苏醒荷是在参加完朋友的生日派对后,于返家途中发生车祸……

  没等看完这篇头条报导,长指直接刷新萤幕页面,回到稍早之前那则关于俄乌局势的最新分析。

  太愚蠢的新闻消息,实在伤害眼睛侮辱智商,抱歉,他读不下去。

  三十岁的梁次擎,已婚,新闻里这位酒驾肇事的豪门媳妇苏醒荷,正是他结婚两年的妻子。

  一直以来,苏醒荷的个人风格就是麻烦不断、鸟事不停,好像不偶尔来点Trouble,人生就会太暗淡,但是搞到酒驾肇事登上头条新闻——

  梁次擎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他怎么也没料想到,苏醒荷的脑波竟会弱到这种地步。

  想是每天逛街做脸喝下午茶的无能生活,让她大脑变得异常低能,以至于三杯黄汤下肚就浑然忘我,无法分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连带的也把上流社会豪门世家最注重门面、严禁挑战夫家底线这样的基本常识,也忘得一干二净。

  她果然还是把豪门生活看得太浅,这张饭票并不如她以为的那么牢靠!

  在拥有朗峰集团的梁氏家族里,没有永远稳居王座、屹立不摇这种好事。

  这是个比外面世界还要竞争的圈子,要想坐稳自己的位置,就得小心翼翼,谨慎跨出每一步。

  能力,不仅关乎个人的存在价值,也左右着在家族里的阶级地位,一举一动都是关键。

  像每天逛街做脸喝下午茶这种美差,晚上睡前放在心里幻想就好,偶尔为之是幸福,拿来现实生活身体力行,久了就会像苏醒荷现在这样,过度安逸而丧失思考能力,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对于妻子如此脱序的低能表现,老实说,梁次擎很失望,浓浓的失望……

  曾经为了跻身上流社会,野心勃勃处心积虑的苏醒荷,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这桩婚姻,始于她对他酒后设下的圈套,尽管事后苏醒荷也爽快坦承,她对他没有男女情爱,打从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身后这块朗峰集团的金字招牌,即使如此,梁次擎仍然应诺娶了苏醒荷这世故的女人。

  没有人规定一桩婚姻非得以爱为基础,只要有共同的目标,就能走下去。

  她想要过豪门媳妇的好日子,他想要坐稳梁家继承人的宝座,他深信这样的信念,会让他们成为一起闯荡险恶上流社会的最佳伙伴。

  再者,天真是毒药,占不了什么便宜,要想在梁家完好生存,还就得是苏醒荷这样的女人。

  他们可以不相爱,可以各取所需,她要她的富贵荣华,他要他的权势地位,他们原本可以皆大欢喜,原本可以……

  或许,对她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自己如此失误的不可原谅。

  当初,他不该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野心,之后又高估她的手段,挑错合伙人,未来的继承之路,怕是没那么容易走了。

  梁次擎闭起眼睛,长指在豪华座椅的扶手上轻点,脑中飞快思索下一步……

  当初两人结婚已经在家族里掀起惊涛骇浪,不难预料酒驾事件登上新闻版面后,梁家上下肯定再次炸锅。

  往好处想,这桩车祸并未伤及其他无辜的用路人,只是在舆论消退前,集团股价免不了要余波荡漾个几天,他得先做好应变措施。

  拿起手机准备去电给秘书Lisa,电话已经先一步响起。

  “喂。”低沉嗓音充满男性成熟魅力。

  “总经理,关于酒驾新闻有几点事项跟你报告一下,目前夫人伤势一切稳定,医疗小组允诺会全力照护,请总经理无须担心。另外,股价应变小组已经成立,法务部门的律师群也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法律问题,务必会让事件尽快圆满落幕……”Lisa条理分明的报告着车祸事宜的处理。

  “做得很好。”梁次擎非常肯定秘书的应变速度。“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有任何最新情况,立即连系我,我会照原定计画完成和皮耶主厨的合约,返台时间不变。”

  “是,我会提前安排好司机小陈在机场待命。”

  “那就先这样。”结束通话。

  梁次擎暗忖,其实,苏醒荷的存在也不全然没有半点益处,她的麻烦不停、鸟事不断,不只增进他的心脏强度,也间接地提升了他秘书的应变能力,更适时提醒他一件事——

  花大把钞票养着一屋子的律师团队、社会精英,不用可惜,偶尔也该让他们出来晒晒太阳、练练队形。

  松开微蹙的眉心,梁次擎自我解嘲的勾唇,收起手机,抛开这件工作外的恼人插曲,把握接下来的飞行时间,将几份重要的文件仔细再看过,避免失误。

  毕竟,他已经在婚姻上失误,挑错身旁一起前进的伙伴,他绝不允许自己再发生任何差错,毁掉他之前所有的努力。

  他不会离婚,朗峰集团的继承人不该有婚变污点存在,因为对梁家人来说,离婚,是一种无能的表现。

  梁次擎接下来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全花在工作上,直到班机降落前,他动手收拾面前的文件,目光不经意瞄见无名指上的白金婚戒,他才再次想起了苏醒荷——

  其实,车撞烂了也好,驾照被吊销了更好,少了苏醒荷这个危险分子混乱台湾已然不堪的交通,绝对是全民之幸。

  至于那些伤势……想来足以让她安分好一段时间才对。

  他突然觉得,也许这场车祸并不算太坏。

  月辉隐蔽,死息进逼。

  心跳,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明明已是柳丝抽绿、春城飞花的季节,她却浑身发抖,寒毛直竖,一路从脚底冷到心口。

  步伐,踉踉跄跄……踉踉跄跄……

  不管她如何逼迫自己千万镇定、莫慌,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飞快逃离。

  她万万料想不到,一个时辰前,偷溜出寺的她还挤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笑嘻嘻的看着街道两旁的绚丽灯海,天真的想着回寺时定要给师姊们带些冰糖葫芦跟小花灯,好叫她们也感受一下她眼前所看到的节庆气氛。

  一晃眼,死亡却已迫在眉睫……

  原本紧紧握在手里的冰糖葫芦和小花灯是何时掉在地上的,她浑然未觉,声音像是被人突然夺去,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彷佛丢了三魂七魄,无从应变,只能瞠瞪一双盈满惊怖的眼睛,无助又不可置信的怔怔望着眼前那不断朝自己逼近的人。

  记忆中法相庄严、慈爱和善已然扭曲变形,不复存在,只剩下此刻这令人心惊胆颤的陌生狰狞。

  她不敢想像自己的最终下场,只能像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被动而无助的朝所剩无几的安全努力靠拢,垂死挣扎。

  听见物事碎裂的声音传来,她分神一看,小花灯支离破碎的躺在那人走过的泥地,一旁还有冰糖葫芦,鲜红的果实完全陷入泥泞之中,彻底失去光泽,彷佛预言着她的下场。

  “师父……”

  她唤着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长者,嗓音微哽,心里更有一万个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向来慈悲为怀的住持师父,竟然就是城里乞儿接连失踪的幕后黑手!

  “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听师父的话,叫你去后山捡柴火,你去学猴子爬树,要你去溪边挑水,你去捞鱼戏水,如果你今天乖乖的,不跑这儿来,就什么都不会撞见了,唉!你总是不听话。”

  如果不是死亡迫在眉睫,只怕她会为自己一贯的淘气、贪玩笑出声来。

  但是,就算她淘气她贪玩,那也不代表她就想往刀口上撞!若早知道会这样,她宁可戳瞎自己眼睛,也断不愿看见如此丑陋的真相。

  “这次就听话吧,师父保证会很快的,绝不叫你太受罪。”说话的同时,银晃晃的利刃就握在手上,“师父不是不信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死、死人

  “不……”最后一丝血色从她脸上褪尽,脑袋更是完全空白。

  她不敢相信,从小收养她的住持师父居然要杀她灭口!

  她跌跌撞撞,拚了命的后退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偏偏双脚不听使唤,她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如此反覆,直到脚跟狠狠撞上硬物——

  糟了,她怎么退到井边来了?这是一口废弃的井,原本已经完全干涸,不知是因为连日大雨还是怎的,竟又蓄满了水,深不见底。

  要是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她倒抽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往下想。

  “你看你,又不听话,乖乖的,很快就不痛了。”

  她还来不及从深井的恐惧中抽离,狞笑倏地逼近,当下只觉眼前一花,尖锐而犀利的陌生疼痛自胸口散开……

  她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刀子,美目瞠瞪,随着刀子被住持师父拔出,像冰糖葫芦般漂亮的鲜红热血汩汩的从她身体里流了出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濡湿了她的衣衫,染红了地……

  她感觉到身体的热度在逐渐消失,浑身发冷。

  她要死了吗?她要死了吗?

  可她不甘心,她不要死,她还想要活下去……

  她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撑着井口,摇摇晃晃的还想要逃走,还想找寻属于她的一线生机。

  可怜她没来得及跨出步伐,心狠的住持师父又往她身上一推——

  扑通一声,毫无防备的她当场坠入身后这口深井里。

  井水不断的灌进她口鼻里,大量失血的她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水吞噬,被吞进了那口井的最深处。

  她不要死,她还想要活……

  转瞬,黑暗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吓!”

  睡梦中的苏醒荷猛然从铺着雪白色金埃及棉床单的Queen Size大床坐起。

  又作梦了……她又作梦了……她又梦见了那一天……梦见锐利的刀刃狠狠插进了她的胸口又被拔出,血流一地,无力反抗的她最后还被推入一口深井……

  冷汗湿透了她的睡衣,冰凉凉的,叫她不住地发抖。

  从时间轴来看,明明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属于过去式,可每每在梦境里,却又真实的彷佛是现在进行式。

  被踩烂的小花灯,陷入泥地里的冰糖葫芦,住持师父狰狞的笑容,毫不留情刺进她身体里的利刃,怎么捂也捂不住的鲜血,还有那口吞噬她的深井……全都一样不漏的出现在梦境里,再度惊悚重演。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血液一点一滴离开她身体所引发的冰冷感受,还有她坠井后到完全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里,濒死挣扎的痛苦。

  因为太过真实,每次梦醒时分,她总要用发颤的双手紧紧圈抱住自己好久好久,才能稍稍舒缓那股从身体里透出的恶寒。

  “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只是梦,一场噩梦……”

  她用微微颤抖的嗓子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直到情绪缓和过来。

  她吁出一口长气,伸手抹了抹冰凉的脸庞,打起精神,掀开那床柔软蓬松的被子起身下床,双脚套进一双铺有柔软棉绒内里的室内拖鞋,一如往常的来到浴室准备梳洗。

  雪白簇亮的洗手台上挂着一面银亮的大方镜,她站定,抬起头,愕然看见镜子里站着一位蓄着波浪长发的陌生女子,小嘴突地爆出一声惊呼——

  “我的老天爷呀!”

  她本能的往后跳开,手肘撞到墙壁,痛醒了她恍惚而迟钝的脑袋。

  天啊,她怎么又被吓到?不是都看了不下数十回了吗?看来,她果然还没真正习惯这张脸、这个身体。

  她深呼吸,拍拍胸口,定定心神……

  是的,她没死,挨了一刀又坠井的她,没死。

  但不知道是嫌她人生不够惊心动魄,抑或是还魂时出了什么岔子,醒来后,她平凡的人生竟然就此颠覆。

  她来到一个截然不同于芜州齐城清凉寺的现代化大城市台北。

  她的灵魂住进了一个不属于她的身体。

  她,成了“苏醒荷”——

  一个侥幸在车祸中逃过死亡,奇迹似苏醒的幸运儿。

  方才她从镜子看到的那张漂亮脸孔,就是属于苏醒荷所有。因为还不习惯,每照一次镜子,她就得重新适应。

  不过,这都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最最最令她震慑的是——

  这个苏醒荷居然是别人的妻子!

  阿弥陀佛我的佛祖我的菩萨,来到这里以前,尚未正式剃度出家的她还只是个爱玩爱闹爱淘气的年轻小姑娘,心不净,又贪恋尘俗,虽没立过什么常伴青灯古佛的伟大志向,却也没想过要当谁的妻子、相夫教子,突然之间多出这个新身分,是想吓死她吗?

  “我说老天爷呀老天爷,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开玩笑可以,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开这么大?”她忍不住对着空气嘀咕抱怨。

  毕竟,妻子这种角色,是可以随便假冒的吗?

  且不说假冒人妻于她清白有损,万一哪天她这冒牌妻子露了馅,肯定要被当成妖女用烈火烧死,那她还怎么活啊?

  她可不想再死一次,重生一次是喜悦,一再重复着死掉与重生,又死掉又重生,那就是折磨了!

  老天爷不理她,空气里静悄悄一片,徒留她一个人的咕哝抱怨。

  “唉,知道了知道了,要是可以这样讨价还价,老天爷就该轮我当了。”她认命,行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妻子这种角色还真是可以假冒的。

  这些日子,她除了努力学习适应,努力不对眼前这种—— 但凡所有需求都可以透过一个小小的按钮获得满足的超级便利生活—— 表现出太夸张的吃惊赞叹外,对于扮演苏醒荷,她尤其小心翼翼。

  苏醒荷的丈夫梁次擎是个日理万机的生意人,端的是神色寡淡、面沉如水,不好亲近。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果不其然,梁次擎一天到晚不在家,她在这儿待了七天半,用这里精准的计算方式来说,将近一百八十个小时、一万零八百分钟,两人碰面的次数却是连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累积时数连一个小时都不到。

  即便同坐在餐桌上,也是隔着一张八尺远的大长桌,你吃你的饭、我喝我的汤,不说话,眼神也不交流。

  本来她还很担心要跟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共同生活,没想到这对夫妻也真是绝透了,各有各的房间不说,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简直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这对夫妻感情甜蜜蜜,整日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穿帮与否都还是其次,她自己肯定先吓得心跳停止,心虚而亡。

  只是……这么疏离好吗?互把对方当空气,视而不见,这样过日子不闷不乏味吗?偶尔说说话不行吗?就当作是交个朋友嘛!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见了面寒暄几句不为过吧?多个伴,不只做起事情来更有趣,就连吃东西也特别香,就像她在清凉寺——

  啊,清凉寺……

  想到清凉寺,她心里不免泛起淡淡的哀愁。

  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就被住持师父收养,寺里有不少跟她一样的孩子,她们一群师姊妹每天跟着师父一起干活,一起诵经,一起吃饭,一起窝在大通铺上睡觉,彼此的生活有着彼此,过去视作理所当然的吵吵闹闹,现在成了遥不可及的回忆,曾经是她信赖敬重的住持师父,最后却是杀害她的凶手,真叫人不胜欷吁。

  到底是从小生活的地方,心里不免想念……

  只是,想念又如何?且不说住持师父为了守住见不得光的秘密,肯定容不下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她根本没法儿把自己的魂魄从苏醒荷的身体抽离!

  总不可能顶着苏醒荷的脸跑回过去,说她因为挨刀又坠井,灵魂不小心跑到别人身上,她还是原来的毛丫头,拜托大家接纳全新的她——

  乖乖隆地咚,不把师姊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才怪!

  唉,老天爷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太大,根本是整人来着。

  “欸,老天爷,再打个商量,下次可不许这样喽!”

  她故作轻松的说,想当然耳,老天爷还是没吭声。

  悻悻然抽来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不得不说,苏醒荷长得还真是挺美的……

  瞧,多秀气漂亮的一张可人脸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浑身皮肤欺霜赛雪白嫩嫩,更别说她身材有多婀娜曼妙,几次都让同样身为女子的她看呆。

  她对着镜子一阵挤眉弄眼、搔首弄姿,忽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她敛起淘气笑容静定不语,陷入沉思。

  她不知道真正的苏醒荷去哪里了,也许她的魂魄跟她一样,都住进了别人的身体里,又或者,苏醒荷已经真正的死去。

  但无论如何,现在这个身体属于她。

  好死不如赖活,更别说她从来就不想死,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新活过来,她就会好好活着,好好扮演苏醒荷这个角色。

  以前的苏醒荷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镜子里那个全新的自己,坚定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苏醒荷!”也只能是苏醒荷。

  须臾,一串腹鸣响起……

  她轻吐粉舌,拍拍小肚皮。

  “苏醒荷,饿了呴,走,吃早餐去!”

  第二章

  把噩梦甩到后脑杓,把早餐放在心坎上,梳洗完毕的苏醒荷怀抱着愉快的心情,蹦蹦跳跳的下楼准备吃早餐。

  沿途碰上两位舍弃便利的吸尘器,完全采取手动,大气不敢吭一声,坚持以最高品质静悄悄精神在打扫长廊的阿姨,苏醒荷亲切又礼貌的对她们问候,“阿姨,你们好,辛苦两位了。”

  原本弯着身子的两人,在听见那记清脆甜美的亲切问候后,第一时间停下打扫动作,用一种活像是见到外星人的惊奇眼光,不可思议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可惜苏醒荷的步伐太轻快,阿姨们来不及回应,只能傻傻的目送那像青春小鸟般的美丽身影翩然消失在视线范围。

  足足有三秒钟的恍惚,第四秒,两人飞快凑拢,窃窃私语——

  “刚刚那是在跟我们问好吗?”满脸不可置信。

  “好、好像是……”还没回神,不甚确定。

  “你听见没?她喊我们阿姨欸,还说我们辛苦了!”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我、我刚刚还以为是我年纪太大,幻听,该去检查耳朵了说。”

  “看来传言只怕是真的,少奶奶一定在车祸中伤了脑子,有点……”个头较大的那个阿姨偷偷扭转两根手指头,飞快的往自己脑门比了一下后,迅速收手,“要不,怎么会突然对我们这么礼貌又客气?”

  也难怪阿姨们要这么说,在梁家下人的眼中,有重度起床气,耳膜脆弱到无法忍受吸尘器噪音,霸道勒令大家工作时都要保持安静状态,不许闲话家常、不许打喷嚏,甚至连呼吸声都要小心压抑的苏醒荷,根本就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气焰远比一零一大楼还高,为了吹毛求疵而诞生的难缠主子。像这种颐指气使、看高不看低的女恶魔,绝不可能无缘无故转了性子—— 除非脑子有问题。

  就在阿姨们忙着八卦的时候,苏醒荷已经来到位于一楼的餐厅,一个翩然转身,青春小鸟般的雀跃身影差点跌个狗吃屎,嘴边的笑容瞬间凝结——

  他在

  梁次擎西装笔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端着招牌冷脸坐在餐桌前。

  他长腿交叠,斜倚的坐姿看似漫不经心,却隐隐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王者贵气,令人震慑。

  苏醒荷心脏不受控制的狠狠扑通了一下,忍不住暗忖:哇靠,这是什么气场啊,这么强大?

  她面上强作镇定,偏过头,偷偷吁了一口气……怪哉,昨天不是才听小玉说他出差去了吗?好像是去……去……啊,上海!大忙人这次怎么回来得这样快?

  见餐桌前的梁次擎一派清傲如常的模样,两天前的早餐事件,又再度浮上苏醒荷眼前,险险气歪了青春小鸟的脸。

  这事,说来话长,但她还真非说不可——

  梁次擎生财有道,偌大一栋气派无比的豪华宅第,就只住着夫妻两人,管他是什么管家佣人阿姨大叔的,随便张口一唤,五秒钟内就可以来上一串人,更别说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到处可见金钱堆砌的痕迹。

  偏偏这么一个钱多事多奴才多的好野人,唯独话少得可怜。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沉默是金?

  去去去,乱入。

  苏醒荷发誓,她动机单纯,绝对没有要跟他演什么如胶似漆两情缱绻,也不奢望跟他同声同息金兰契,齐哭齐笑手帕交,她纯粹只是觉得,同住一个屋檐下应该开开心心有来有往,像这样形同陌路互相把对方当空气,简直闷死人。

  沉默是不是真的有黄金,她不知道,但若还没捡到黄金就先闷出病,那可就不好了,这才想何不趁着双方难得在餐桌上碰面,把握机会打破沉默僵局,搭起友谊桥梁。

  她跟梁次擎是完全相反的人,她,银子没有,话倒是有一肚子,不说话她就别扭,尤其是在吃饭这么放松愉快的时刻,不东拉西扯天南地北一下,多乏味!聊聊天,食物吃起来才香嘛!在清凉寺,她跟师姊们都是如此的。

  基于她现在吃穿用度都靠他,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苏醒荷决定主动示好,好叫梁次擎感受一下她亲切无比的自来熟。

  不曾想,这位梁大爷真乃奇人也,活脱脱就是座万年不化的大冰山,不管她如何绞尽脑汁跟他东拉西扯打哈哈,他始终面无表情,好好的一张脸活像瘫痪似的,连一星半点的细微扯动都没有,完全不买帐!

  试想,冬天屋檐下的冰坠子再怎么冷硬,都还有融化的时候,梁大爷面瘫得如此彻底算哪招?

  她大受打击,不到半刻时间,引以为豪的自来熟彻底溃不成军。

  就在她几乎要在挫败的感觉中灭顶之际,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被她的勇气所感动,梁次擎终于纡尊降贵的用那双深且亮的黑色长目,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接着掀动两片抿得比铁尺还硬直的唇瓣,笑得既俊且温文,最后吐出珍珠般宝贵的三句话——

  “我暂时没有买车给你的打算。”

  “…… ”什么意思啊?不解。

  “你不用白费力气讨好我。”

  “…… ”说啥呢?根本牛头不对马嘴。

  “我想安静吃饭。”

  “……”哑口无言,嘴角抽搐,现在是在嫌她吵就是了?

  梁次擎的嗓音,沉沉的,语调,冷冷的,速度,不疾不徐,说话的神情除了沉稳严肃外,还隐隐带有强烈的疏离,而那双无比坚定的深邃黑眸像是在告诫她,再罗唆你就完蛋了。

  重燃的希望小火花倏地熄灭,苏醒荷顿觉有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

  她深深地吸了无数口气,逼自己将满肚子的火气龟缩,可无奈屈辱的怒火像是有自我意识般,轰的一把在心里放肆狂烧了起来——

  圈圈你个叉叉,什么跟什么啊,居然把她的友善看成别有用心的假意讨好,目的是为了叫他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好买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车给她。

  呴,有必要把人瞧这么扁吗?她是那种现实的人吗?

  想她打小在清凉寺,日子虽不怎么滋润,可也知道什么叫做人的道理,她是淘气了点贪玩了点,但绝不会心怀目的虚情假意的去对人好,这么虚伪的事情,她还不屑干。

  她,绝对绝对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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