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6-10-26 11:29

《淑女的骑士》作者:典心


典心《淑女的骑士》

出版日期:2016年4月8日

内容简介:

她是名门淑女,有一双被天神赐福的手
是世上最年轻的古绣画修复师,更是家族的荣耀
为了保护那双重要到堪比世界遗产的手
她的四周有着重重保护,犹如铜墙铁壁
而他却能突破阻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走……
这位绑匪先生跟她之前遇过的都不同
斯文有礼不带半点威胁性,还自报姓名
而且刚强如他,却因她一句话瞬间害羞脸红
强烈的反差萌电得她一颗心怦怦跳──
从有记忆以来,她的心思都在精进绣法
得到长辈的赞许、旁人的惊叹上
一直到他的出现,深深撼动她的世界
心中那头从来都安安静静的小鹿,蠢蠢欲动起来
看见处变不惊的他,因为她而失常、失控
她终於忍不住抛开淑女矜持,忘情地以吻攻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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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斗疏梅 发表于 2016-10-26 11:30

  楔子

  悠扬悦耳的音乐声,飘扬在布置奢华,却又不流於俗丽,处处精心布置的空间中。身下舒适的象牙色小牛皮沙发,扶手处镶嵌着紫檀木,面前则是一张四面雕四季花卉的古董画桌。

  东方与西方的极致奢华,揉合得浑然天成。

  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一手拎着两个水晶杯,另一手则是拿着一瓶粉红香槟王。他在丁湘悦面前,隔桌的那张沙发坐下,平稳熟练的打开瓶塞,淡粉红的香槟倒入杯中。

  「请用。」他笑容可掬的说道,把杯子推向她。

  无数的小气泡,从杯里嘶嘶的往上窜,芬芳的气息随之飘来,她接过香槟杯,只迟疑了一会儿,就深吸一口气,仰头咕噜噜的喝下冰透的香槟。

  冰凉的液体,滋润她乾渴的喉咙,杯子才见底,男人又贴心的倒入香槟,她这次想也不想,又一口喝乾。

  连喝了四杯,丁湘悦才呼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杯子。缓和乾渴的同时,酒精化进血液,让她白皙的双颊,染上淡淡的红。

  男人黑亮的双眸,始终没有移开,直望着她瞧,眼神却没有邪气,不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你总是这麽看人吗?」酒精让她放松,好奇像是香槟里的气泡,在她血液里流窜。

  「抱歉,我忍不住,没办法不看你。」他很礼貌,虽然高大,但一举一动都很斯文,不带半点威胁性。「你美得让我无法不看。」

  她认真想了想,习惯性的微微侧头,绑成马尾的发束从肩膀倾泄,些许发丝落进领口,跟白润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这就是所谓的搭讪吧?」她还是第一回遇见。

  令人意外的,那张俊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并不是。」他严正否认。

  她眯起双眼,靠上前去,觉得心里某个部分被深深撼动,那是一种──一种──一种疼爱的情绪!

  唉啊啊,谁要他人高马大,言行自信,却因为她的一句话,就露出那种表情,简直像是凶猛的獒犬,被主人责备过後,瞬间变成小可怜,强烈的反差萌电得她爱心怦怦跳,好想摸摸他的头,给他很多的秀秀。

  想着想着,她的手都伸出去了,到半途才匆匆停住,连忙正襟危坐。

  「告诉你,一瓶香槟是没办法灌醉我的。」不过,的确会引发她奇怪的言行,例如她还是手心刺痒,甚至开始猜想,如果真的摸上他的短发,会是什麽样的触觉。

  「我是不想灌醉你。」他靠回椅背,健壮的身躯填满沙发。

  「那你想做什麽?」她问。

  语声刚落,他就匆匆转开视线,黝黑的颧骨竟浮现暗红。

  「你害羞了!」她不可思议的喊,小脸凑近,近乎赞叹的观看,比看见珍禽异兽更讶异。毕竟,这个年头要找到一个会害羞的男人,难度比在沙滩找到一颗钻石更难。

  他的反应,让丁湘悦更好奇了。

  从小跟人相处,尤其是青春期後跟异性相处,感觉不自在的人总是她。如今,状况竟然反过来了,对象还是一个英俊好看的男人。

  等等,她是问了什麽,让他害羞?

  嗯──想做什麽!

  对了,她是问了这一句。

  根据她对男人的粗浅认识,疑问从她被酒精松动的舌头,没经过半点修饰就脱口而出。

  「你在想色色的事吗?」她凑得更近,双眼闪闪发光,不依不饶的追问。「跟我有关的色色?」

  正用喝香槟掩饰失态的男人,猛地呛咳起来,香槟洒得到处都是,失手跌落的水晶杯,还好是落在地毯上,才免去摔碎的厄运。

  「咳、咳──」他咳得停不下来,俊脸扭曲。

  眼前的女人却还不放过他。

  「到底是不是啊?」好奇的双眼眨啊眨,甚至想要起身。

  还好,先前通过一段不稳定气流时,他重新为她系紧的安全带,仍旧绑在她腰间,阻止了她的行动。

  「我可以解开安全带了吗?」她在自行解开前问道,毕竟窗外只见蓝天白云,而这架飞机──超级舒适奢华的私人飞机──也不知道正要飞往何处。

  「绝对不行。」他嘴上这麽说,自个儿却站起来,狼狈的拍去衣服上的香槟,迳自往驾驶舱走去。

  她不满的抗议。

  「那你为什麽就可以──」

  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慎重的回过头,低沉的语音无比认真的告诉她。

  「相信我,我平常不是这样的。」

  绑架她的男人说完,就打开一扇门离开。

  丁湘悦愣了几秒,呆望紧闭的舱门,蓦地格格笑出声来。

  啊,他真是她见过,最可爱的绑匪了!

  1-1

  好小的国际机场。

  这是丁湘悦走下私人飞机後,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荒凉的旷野一望无际,处处堆着雪,反观机场占地却不大,除了她所搭乘的私人飞机之外,只停了四架不适合长途飞行的小飞机。挂着国际机场看板的建筑只有三层楼,刷了淡蓝色的油漆。

  一阵冷风吹来,她眯起双眼,不由自主的瑟缩。

  虽然,在打开舱门之前,绑匪先生已经拿出保暖衣物,很绅士的等她换妥後,才带领着她下飞机,但是相比机舱内的温暖,户外冷飕飕的极寒气候还是让人不禁颤抖。

  闲闲无事的海关人员,很熟练的避开视线,对他们视而不见,更没有检查护照或任何文件。

  机场外头,衣衫笔挺的男人站在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旁,酒红色的烤漆在荒凉的旷野衬托下极为显眼。男人看见他们後,恭敬的拿下驾驶帽,打开沉重的车门。

  一阵暖气从车内传来,她想也不想,迳自往车里钻,在暖暖的皮质车椅上,找到最舒适的位置,这才呼了一口气。

  绑匪在她身後上车,没有坐到前座去,而是选择跟她一起待在後座。他虽然高大挺拔,但是车内空间,远比一般车辆大上许多,所以两人同处後座,倒也不觉得拥挤。

  车内比外头温暖,但是也不至於燠热,她脱掉软软的皮草帽子,跟防风保暖大衣,身穿着素色羊绒衣裳,觉得不冷也不热。

  车子驶离机场,沿着公路前进,她透过车窗,望向窗外的景色。

  寒冬时期,路旁大片的树林看不见半点绿意,光秃秃的枝干,挺直的站立在寒风中,绝大多数都是在寒带才能存活的白桦树林。

  过没多久,车子转了个弯,左方出现一个湖,湖面结着厚厚冰层。

  丁湘悦欢呼一声,整张小脸猛往车窗贴去,双眼睁得又圆又大。

  在太阳的照映下,冰层呈现独有的湛蓝色,湖面大得惊人,深深浅浅的蓝色一望无际,冰层清透的地方,蓝透得就像是宝石,远远望去有许多吉普车在冰上行驶,留下白色痕迹。

  「我们可以把车子开到冰上吗?」她转过头来,兴高采烈的问,丝毫没有遭遇绑架的被害者该有的惊恐,反倒兴奋得像是在旅行。

  「不行,那样太危险。」他回答。「每年都有超过五十辆各类型的车,因为冒险跨越湖面,连人带车的沉进水底,再积极的搜救最後也都徒劳无功。」看似平静的冰面,其实隐含杀机。

  美丽的小脸垮了下来,惋惜的情绪半点都隐藏不住。

  他心口一抽,心里的罪恶感,浓得像是刚刚踹了小猫咪一脚。

  「我不能让你遭遇危险。」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点点头,双手贴着车窗,还在贪看美丽的湖面。

  「另外,我也不希望你害怕。」他坐直身子,语音尽量温柔。「你肯定觉得很困惑,为什麽我会从你位於台北的工作室,把你带到这里来。」

  小脸转了过来,露出刻意灿烂的笑,愉快的提醒。

  「是绑架。」

  他只能咬牙承认。「是,的确是绑架。」

  「我并不害怕。」她坦承。「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遭遇绑架,我数数啊,应该有一次、两次、三次──」她扳着手指,数了又数。

  「聘雇我的人跟我,对你都没有恶意。」他认真的说道,尽量不去回忆,她背景资料上的纪录。偏偏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轻易就想起,她年仅八岁时就遭遇第一次绑架,之後更是意外连连。

  厚实的大掌,不自觉收紧。心中的怒气,让他气恨得想把那个绑架她的家伙,活活用手掐死──

  问题是,话说回来,他现在所做的事,也是绑架!

  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的四周有着重重保护,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近。而他却能突破阻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走。

  罪恶感弥漫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硬挤出笑容,虽然自认是释出善意,却不知道此刻的表情,足以把一整班幼稚园的小朋友吓哭。

  「我姓杨,杨仁国。」

  清澈的双眸眨了眨,露出诧异的神情。

  噢喔,这可稀奇了,绑匪居然自报姓名!姑且不论他说的姓名是真是假,这倒是遭遇绑架经验丰富的她,第一次遇见的情况。

  因为他特别可爱,所以言行也特别得很吗?

  她莞尔的笑着。

  「杨先生,绑架我的人目标只有两种。一种,是为了我的钱,另一种则是为了我的技术。很明显的,你的雇主比我有钱许多,再者,下飞机之前,你还特地为我戴上这个──」

  纤细的双手往前伸,露出做工讲究的小羊皮手套。

  毫不意外的,手套完全符合她的尺寸。

  手套保护了她的双手,即使私人飞机跟劳斯莱斯之间的距离不长,但是他还是确保她的双手,在这段时间内,能够保持温暖。

  「你的雇主需要的是我的技术。」她笑咪咪的说道,小手在手套里舒展,确保血液通畅,双手柔软。「所以,我应该性命无虞,对吧?」

  「没错。」

  他点头,语意里没有赞许,反倒浓眉微拧。

  能这麽快看清局势,判断自身安危,除了她自身聪慧之外,肯定也是经验丰富所赐。

  「再过一会儿,你就可以见到我的雇主。」他补充。

  「了解。」她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又盯着窗外冰湖看了好一会儿,最後衷心说道:

  「你的雇主住得真远啊!」

  1-2

  古老的城堡耸立在三面环湖的岩石上,俯视浩瀚无边的湖面。凛冽的寒风,以及年复一年的暴雪,不断侵袭城堡的外墙,却无损它宛如巨人般傲然伫立的强硬姿态。

  车子在城堡的大门前停下,驾驶关闭引擎後,就静静坐在原位。

  杨仁国扭了扭颈项,舒展上半身筋骨,健壮肌肉在衣衫下贲起,发出一阵连声的喀啦声响。整趟旅行虽然都安排最高规格待遇,以舒适安全为第一考量,但是长时间搭乘各种交通工具,肌肉多少还是有些发酸。

  不过,身旁的小女人,似乎没有半点不舒服。

  她出奇的乐观,水汪汪的大眼紧盯冰湖,直到看得倦腻後,就静悄悄的滑进大衣里,迳自睡得又香又甜。

  有那麽一瞬间,他实在舍不得唤醒她。

  粉嫩的小脸,依偎在黑色貂毛帽子上,更显得白皙,长发比貂毛更柔顺,润润的红唇是强大的诱惑。那熟睡中的模样,简直像是童话故事里,等待被王子的亲吻唤醒的公主。

  他大可以趁这个机会,品嚐她的红唇,将睡美人从梦中吻醒。

  但是,他深知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他只是个绑匪,不是穿着闪亮盔甲的王子。

  宽厚的大掌探出,触及她的肩膀,轻轻的摇晃,不敢有半分的粗鲁。

  「丁小姐,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醇厚好听的男中音,在耳畔响起,加上肩上的晃动,丁湘悦从睡梦中醒来,惺忪的双眼眨了眨,因为眼前那张俊脸,嘴角甜甜的弯起。

  「我睡了很久吗?」她问,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他回答,没有透露这段时间里,他的视线几乎离不开她的睡靥。「我们的目的地到了。」他耐心重复。

  茫然的双眸亮了起来,小脑袋先往自个儿的窗边看,瞥见无垠的蓝冰後,才火速的转过来,娇软的身子挤过他身旁,几乎是半趴在他身上,脸儿贴紧玻璃窗。

  「哇,总算到了。」她好奇的张望,软若无骨的身子,在他身躯上无心的左挪右移,试图看到更多车窗外的景致。

  从她趴卧过来的那一秒开始,杨仁国的呼吸就瞬间中断,健壮身躯的每束肌肉,都僵硬得像是石像──

  更尴尬的是,有某些部位,随着她的贴近与轻蹭,变得格外硬烫,甚至到痛楚的程度。

  这一定是惩罚。

  是老天为了惩罚他绑架她的恶行,才赐予他这个,不知该陷溺,还是该逃离的甜蜜地狱。

  为了避免情况失控,他终於找回声音,哑着嗓子开口。

  「我们应该下车了。」倘若她继续趴卧在他身上,他大概很快就会因烈火焚身而死。

  俏脸微偏,给了他甜甜一笑,没有回到原位坐好,让他打开车门,而是自行打开车门,滑过他这个庞大的障碍物,爬出车厢站好後,愉快的呼吸冷冽的新鲜空气。

  杨仁国紧握双拳,几乎咬断牙根,才没有呻吟出声。

  身为始作俑者的丁湘悦,还转过头来,关怀的询问。「怎麽啦?你为什麽不下车?」小脸上满是诚挚的无辜。「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晕车?」

  他僵硬的点了点头。

  对,他是不舒服!

  但是,那跟晕车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车走走会舒服一点。来,握住我的手,慢慢的下车。」她慷慨的伸出手来,娇美的笑容即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拒绝,更何况是他。

  大手探出,被小手牢牢握住,任由她牵握着,直到他双脚踏到地面。幸好,她的视线专注在他脸上,没有发现他腿间的尴尬。

  「身为绑匪还会晕车,这不会影响你的专业吗?」她扶着他行走,像是优雅的美女领着庞大的野兽习惯新的舞步。

  「这是第一次。」他坦承,随便编了个理由。「大概是因为饿了。」

  她倏地停住脚步,双眼圆睁。

  「我立刻去找食物给你。」小手牵着大手,直直往城堡大门走去,一心一意只想喂饱身後的大男人。

  去找食物给他?

  看着眼前那可爱的小女人,他有些微愣,明知该抽回手的,却只能任由她牵握着往前走。

  偌大的城堡,用岩石隔绝外面的寒冷,墙壁上覆盖着织锦,一盏又一盏华丽的水晶灯,照亮织锦上的图案,彷佛重述了古老的故事。门厅里的家具,虽然样式古旧,但是都经过细心保养,当年工匠细心描绘的金漆,仍然闪烁辉煌的光芒。

  愈是往里头走去,就愈是暖和,甚至比她台北的工作室更温暖。

  长廊旁有几个浓眉大眼、轮廓深邃的外国人──不对,她暗自提醒自己,在这里她才是外国人──见到他们时就恭敬的屈膝行礼,无声的引导他们前进,直到某扇有着黄铜神兽门把的双开大门前才停住。

  大门推开後,是一个宽阔的大厅,天光从彩绘玻璃洒落,映得满地缤纷。

  一个金发蓝眼、高眉挺鼻的中年女人,坐在大厅中央,桃花心木制作的华丽椅子上,慢条斯理的抽着雪茄,锐利的蓝眸透过渺渺烟雾,近乎严厉的审视丁湘悦。椅子旁有个用红色绒布覆盖的独脚柜。

  「有食物吗?」她劈头就问,没忘了改用俄罗斯语。

  蓝眸上的浓眉微挑。

  「你还记得我们的语言。」

  「几年前在莫斯科的时候,我苦练过一阵子。语言这种东西跟骑脚踏车一样,学会了就不会忘记。」她面带微笑的说道。

  如湖面般深蓝的双眸里,沁入少许笑意,以及赞许。

  仆人从阴影处走出来,搬出一张相同样式的椅子,放在女人的身旁,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放置好座椅後就无声离开。

  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上前。

  1-3

  她还握着身後男人的手,关怀备至的仰头先确认。「你觉得还好吗?要是我放开手,你会不会昏倒?」

  身为一个健壮的男人,被娇小的她细细呵护,担心一松手就会像戏剧里病弱的女主角般昏倒,是他有记忆以来的首次体验。

  他刚强得足以应付一支军队,而她却担忧他会不会昏倒。更奇妙的是,被如此小看,他非但不觉得愤怒,反而心中泛出阵阵暖意。

  「我没事。」

  她还要确认。

  「真的?」

  他点了点头。

  小手这才松开,她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在等待她的椅子上坐好。

  「所以,你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女人再度开口,雪茄燃出的烟雾,淡淡的笼罩着那张脸,显得双眼更蓝。

  「我只知道这里位於贝加尔湖旁。」她伸手指了指窗外。在冬季结冻的蓝色湖面,是世界上最大淡水湖泊,贝加尔湖的特殊美景。「不过,我大概猜得出你是谁。」

  女人粗糙的手,把玩着雪茄,神色冷峻的一笑。

  「说来听听。」

  「你是罗曼诺夫王族的後裔的旁支之一。」她偏着小脑袋,坦然说出猜想。「你的五官有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家族特徵。」

  全身上下充满傲气的女人,略略点了点头,已经是难得的嘉许。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纡尊降贵的自我介绍。

  「没错,我是凯萨琳.罗曼诺夫。」夹着雪茄的手再度挥了挥,示意周遭的一切。「这里现在称为布理雅特共和国,但是对我来说,不论名称是什麽,这片土地都属於伟大祖国的一部分。」

  丁湘悦也熟悉这一段历史。

  罗曼诺夫曾是俄罗斯历史上最强盛的王朝,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後举国动荡,末代沙皇跟家族成员,更在一九一八年被枪决。她看过无数次的电影「真假公主」,讲述的就是相关的故事。

  後来,苏联又在一九九一年解体,成为现在的俄罗斯联邦。

  「那麽,我可以请问你,千里迢迢让人把我绑架到这里,是为了什麽吗?」她直接切入正题。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提出要求。

  「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她用行动代替回答,缓慢的脱掉小羊皮手套,才伸出双手。那是一双洁白细腻,指尖泛着粉红色光泽的手,指甲修剪平整,并不像是许多年轻女子般,蓄着长长的指甲,或是做各种指甲彩绘。

  女人低下头来,用监定无价珍宝的眼光,审视着这双手。

  「这就是人们传说中,被神祝福的双手。」蓝色的眸子,回到清丽的小脸上。「当我知道,克里姆林宫曾邀请一个东方女人,修复皇家黄金绣画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令我讶异的是你竟然如此年轻,简直像是个少女。」

  「东方人看起来比较年轻。」丁湘悦耸耸肩,早就已经习惯了外国人对她容貌的赞叹。

  始终沉默站在一旁的杨仁国,看着两个女人相互对答。

  身为贵族的凯萨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凌厉的目光甚至能让男人退避三舍。但是,丁湘悦却毫不畏惧,红唇弯弯,应对自如。

  更甚者,是她身上有种掩藏不住的特质,让她看似随性的言行,也丝毫不逊於王族後裔。

  「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请你来到这里,我并没有恶意。」凯萨琳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歉意。她此生向人致歉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想也是。」她伸手指了指身後,站得像军人般笔挺的他,不忘娇然一笑。「他不像是会替坏人做事的人。」

  这次,凯萨琳真的露出笑容。她捻熄雪茄,粗糙的手挪向一旁,扯下红色绒布,露出玻璃柜里保存的物件。

  那一瞬间,丁湘悦陡然跳起来,双眼睁得又圆又亮,嫩嫩的小嘴微张,像是忘了呼吸一般,在玻璃柜旁绕行,赞叹不已的望着里头。

  一顶在细腻黄金绣画间,镶嵌着宝石与珍珠的皇冠,就安置在玻璃柜里。

  「这是我在拍卖会上买回的祖国珍宝,它曾隶属於彼得大帝。」凯萨琳说道,神色充满骄傲,在她心中,不论时代如何改变,她身为王族後裔这一点永远不变。

  曾经贫困的俄罗斯,靠着石油与天然气再度富有,纷纷在拍卖会上用高价买回流落异国的珍宝。

  凯萨琳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可惜的是,它已经有所破损,我希望由你来修复。」

  水亮的双眸还盯着皇冠,丝毫舍不得离开。

  「喔,拜托,请务必让我来做这个工作。」从看见破损状况起,她已经在脑子里构思,该从哪里下手,修复这顶历史久远的皇冠。

  「很好,那麽从今天起,这个男人就是你的私人保镖。」凯萨琳满意的点点头。「你还需要任何协助吗?」

  「我需要一个采光良好,乾燥且乾净的房间。另外,我还需要一组绣画修复针,就是我放在台北工作室的那组。」

  「没问题。」凯萨琳答应得很轻松,彷佛派人去取得绣画修复针,只是到隔壁房间拿个东西般轻而易举。

  「我还需要天然染色的丝线,以及黄金绣画特有的金线。丝线可以从我工作室里取得,但是我储存的金线可能不足,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再多采购一些。」她想了一想,脑中闪过几个名字,最後才选定其中一人。「土耳其还有金匠,能做出这种金线。」

  「我会即刻派人去采购。」凯萨琳没有任何迟疑,只要能修复皇冠,再多代价都值得。「还有吗?」她能答应任何要求。

  这次,丁湘悦终於转过头来,露出甜美的笑容宣布。

  「我要吃秋白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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